16. 量劫大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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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讓他受傷。

上一世，鳳逸之所以能斬殺昊玄，一方面是因為昊玄確實混沌之氣纏身無法反抗，而另一方面，便是鳳逸發現了他的弱點。

當鳳逸達到巔峰境界後，淬入他自己鳳凰真火的炎劍，與青萍劍、誅仙劍這樣的先天殺伐至寶相當，從昊玄後頸處破入後，便彷彿帶著啃噬的獠牙一般，先是碾碎他的脊骨，然後一寸寸往下，他的身體內部因此而進入天塌地陷的崩潰，最後，炎劍一往無前破開他的胸膛。

所以方才把鳳凰給打飛，純粹是昊玄下意識的自保欲，以及昊玄不願承認的，對往事星星點點的恐懼。

但好在昊玄心潮平靜，反應過來時，走過去一看，鳳逸已經把自己從東南枝上取下來了，而且神志也恢復不少。

“師尊……”鳳逸抬起頭看他一眼，眼神裡七分歉意，三分委屈，“對不起。”

昊玄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麼多年，莫說對鳳逸動手，其實昊玄連重話都沒怎麼對他說過，現下自責又有點擔心：“你沒受傷吧，小鳳？”

“沒有……”

鳳逸現在全然不在乎方才看見的東西了，心裡茫然無措。師尊他不會因為我亂碰他，生氣了吧……啊，好難過，還有一點尷尬。

所以說，害得他被師尊拍飛，讓那群妖和他自己都變得神志不清的三丸迷之丹藥，到底是什麼？是他自己煉出來的嗎，為什麼沒一點記憶？

鳳逸正惱，而就在這時，最外延的第四道大陣，忽然傳來悶雷般的震響。緊接著，龐大的靈壓從天而降，一聲刺破九霄的唳鳴聲，驚動了各處山門！

最外層的弧罩形護山大陣，應於這股妖威，立即被催動起來。本熒熒薄潤的光芒，剎那間大盛，形成丈厚的靈牆。

楚天宗，天衍宗裡，瞬間奔射出上百道人影。二宗的掌門，領著本宗的長老高手佇立半空，神色嚴峻，準備迎敵。其餘的弟子，則火速而有序地分頭列陣，無法作戰的築基境煉氣士成一隊往第三道大陣內部避難，成仙的能迎敵的，準備好法寶符籙，各歸其位。

鐺！

鐺！

有敵來襲的磬音，自楚天宗的雲臺鐘樓發出，傳遍六門十七宗！

浮雲門，浮雲散人立在鏡秋峰前，望著天空上的巨影，努力平復這時還在動盪的道基……

青宵門，華清袖宗主，手持御雷劍，腳踩風水蓮，目視蒼穹，神色凜然無懼。

逍遙宗，簫山上人站在弟子們身前，一向隨和散漫的臉色大變，甚至在弟子們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嚥了口唾沫。雖然很怕，但還是，沒有退縮！

首陽山，紅袍母樹下，玄都大法師端正坐姿，劍眉輕皺，眼神深邃——卻一點不再看浮雲門了，而是關注著小樹林裡的一對師徒。

“你們……會怎麼做呢？”大法師一手摸著下巴，輕輕開口。

對大法師和昊玄來說，其實這情景，小場面罷了。但對於其餘的煉氣士們來說……

這真是他們漫長且無憂的修行時光中，與量劫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穹頂，只見第四道強韌大陣的上空，烏壓壓覆蓋上一片蔓延千里的漆黑雲床。

自那雲床中，傲慢地，緩然地，伸出一隻披鱗帶羽的尖利巨爪，轟的一聲，壓在了第四道大陣的弧面上！

方才看起來，還強韌堅/挺的大陣，在這恐怖的爪下，如同一觸即碎的泡沫……

雲中，傳來嗡嗡然的混沌之聲：

“交出所有人族，可饒你們這些非人族者性命。”

說罷，那黑雲之中，浮出一道巨影。

其頭角崢嶸，碧目如燈，眼中似有幽幽鬼火，炙燃其間。上半身是鎧甲罩護的強壯人軀，下半是千丈長的蛇身，在雲中攪動乾坤，若隱若現。

這便是妖皇帝俊座下的妖聖之一，計蒙。

這大妖，絕非五莊觀前那些水分頗多的半吊子大羅，其威壓畢現，帶有妖族秘篆的道韻浮繞身周，是實打實的大羅金仙境，在場所有仙門中人，明面上絕沒有一個是對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