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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性已變,醇厚溫和了許多。”自飲一口,又喂蕭靈犀喝下,蕭靈犀閉氣嚥下,果覺芬芳,當下向著崔呈秀點頭稱是。崔呈秀豪興大發,一指那隻水瓢似的杯子道:“這個想你不會懂得了?此物名為蟠龍把匜,上鏤夔龍紋樣,是取整根的象牙精雕而成,剩下的腳料製成了這對素身小杯。這象牙杯子宜喝甜酒。”捧起一個罈子,倒得滿桌淋漓,全沒當是十分珍貴的美酒。蕭靈犀雖不嗜飲,聞到酒香撲鼻,情知確是上好佳釀,崔呈秀如此斟倒,未免糟蹋,心下暗覺可惜,但見他意氣正豪,不敢出言阻止。
崔呈秀喝乾了酒,將杯子丟到炭盆中,只聽嘎嘎幾聲,轉眼間升出一股青煙,滿室飄起一陣濃濃的焦香。他拍手大笑道:“痛快!痛快!有人說飲酒之道,飲高粱酒,須用青銅酒爵,始有古意;飲狀元紅須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強可用,但已有衰敗氣象,至於元瓷,則不免粗俗了;飲壇梨花酒當用翡翠杯。雖不算無理,只是未免矯揉造作,得其名而失其實。青銅酒爵若要古雅,必是鏽跡斑駁,無法辨出酒的本色;瓷杯則有隱逸之氣,與我身份不相契合。是故我並未搜求這兩種酒器。至於飲葡萄酒要用夜光杯,還引唐詩為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其實這夜光杯與琉璃盞本為一種。葡萄美酒其色豔紅,琉璃盞空明若無,二者相合,酒色便與胭脂一般,飲酒有如飲美人淚,自見其佳處。但飲此酒不惟要有夜光杯與琉璃盞,更應有美人相伴相偎,否則入口便化作了濁物,終覺少了許多的情致。固然非酒不歡,然無美人,更是歡笑不得了。”說罷,將桌上的杯子一列排開,撕破餘下的幾罈美酒封口,分別斟入杯中,如釋重負般地吁了一口長氣,感慨道:“這些酒杯實是飲者至寶,古往今來,諸種齊備,聞所未聞;如此連飲,絕無僅有。可不痛飲乎!”一氣狂飲,喝得滿腮滴灑,前襟盡溼,一把抱了蕭靈犀大哭道:“我情知罪重難逃,到底還有些貪生戀財的念頭,心中怎麼捨得就死?想京中還有埋藏的金銀箱籠尚未發回。家中這偌大的田產,只有七歲的鏜兒與四歲的鑰兒二子,尚未知人事。長子崔鐸複試,又不知如何?你這般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佳人,如何丟捨得下?”將酒席用力掀翻,杯盞碗碟菜餚酒水落了滿炕遍地,崔呈秀舉著多寶格朝下亂砸,眼見杯盞碗蝶碎裂成了數片。
蕭靈犀哭得幾要氣絕,嗚咽道:“婢子伺候老爺上路。到了陰曹,婢子還是老爺的人,也會一樣地侍奉老爺。”
崔呈秀家法極嚴,眾姬妾聽得哭聲,也不敢自行過來看顧,聽任他們隨意作為。崔呈秀啞然失笑,神情極是無奈,起來換過一身朝服,烏紗皂靴,蟒衣玉帶,蕭靈犀也一身盛裝豔服,相擁而泣。此時,已過二更,窗外大雪飄飛,滿地銀白,將偌大的一片宅院盡情封遮了。蕭靈犀仰頭看看崔呈秀,二人對視一笑,蕭靈犀看著他搬過一把椅子,向樑上拋過方才束身的絲絛,眼睜睜套進了頭去,將椅子一腳踢翻。蕭靈犀不敢再看,緩緩跪在一旁,低頭吟道:“幕卷流蘇,簾垂朱箔。瑞腦煙噴寶鴨香。光溢瓊壺,果劈天漿,食烹異味。緒羅珠,列兩行粉面梅妝;脆管繁音,奏一派新聲雅韻:遍地舞捆鋪蜀錦,當筵歌拍按紅牙。”取了掛在壁上的那口寶劍,自刎而死。
次日一早,眾廚子侍女到書房收拾殘席,見滿室狼藉,蕭靈犀倒在炕邊,一地的血,抬頭又見崔老爺吊在樑上,慌忙報與夫人。夫人忙請來哥哥崔鍾秀計議,只得報了本州,那趙知州即刻通詳兵備道,隨即派了守備會同知州一起來驗看了,回報本道。此時,尚未有旨,便先著本家自行殯殮,撫按具題。
崔府一個婦人秋鴻本是客印月的丫鬟,因與崔府的小廝崔福多次相見,暗暗有了情愫,客印月就開餓玉成了他們的好事。那婦人聽了丈夫回來說了書房的情景,一早趁著闔府上下亂哄哄的,帶了些隨身的細軟衣物與丈夫急來投客印月。到了京師才知侯國興已被監在錦衣衛獄,侯爺府並那些私宅也已封鎖了,家人逃個罄淨,便打聽得客印月前兩日已被髮往浣衣局,投奔不成,想起客印月往日的恩典,忙去探望。
浣衣局在宣武門內,有掌印太監一員,僉書、監工沒有定數。凡是宮人年老或被罷黜退廢的,便發到這裡居住,每日漿洗宮裡的各類衣物。秋鴻與丈夫到了門前,將三兩散碎銀子送上,只說要找一個遠房的親戚,不敢明言來看客印月。此地已非要處,門禁本來鬆弛,又有了利錢,門值便教秋鴻一人進去尋找。秋鴻進來見院落寬大,但極破敗,顯是多年不曾修葺,裡面多是些年老宮人,三三兩兩第聚在一處,洗衣說話,不見客印月的影子。秋鴻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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