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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桓淇栩是打算先讓司天臺挑個好日子,再讓桓儇搬出宮。誰曾想請旨的當天下午,她就搬了出去。只是讓徐姑姑和何姑姑領著宮婢留下來收拾行李。從前先帝和成帝所賜的東西都在庫裡放著,這回桓儇要搬出去,自然是要一塊帶走的。
今上擔憂棲鳳宮人手不夠,特意吩咐鄭毅從內侍省和尚宮局挑了一些伶俐的,來棲鳳宮幫忙。
時近深夜。棲鳳宮內仍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一身棗色紅圓領袍的王尚宮站在徐姑姑身側,看著走進走出的內侍似有所感,“有大殿下住在宮裡,這內廷還有點人氣。如今大殿下要搬出去,唉又不知道要冷清多少。”
“陛下還小,等到了可以立後選妃的時候。這宮裡也不至於冷清。”徐姑姑含笑睇向一臉和善的王尚宮,柔聲道:“就是要勞王尚宮再等個幾年咯。”
“唉,這陛下才七歲。只到那時候,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怕是沒那個福分伺候新主子,只盼著徐姑姑屆時能多來看看我。”說完王尚宮搖了搖頭。她們這些人看似是管著尚宮局的大小事務,威風凜凜。明面上不論是誰都要給三分薄面,可說到底只是皇室的僕役。唯一期望的就是陛下開恩,放他們出宮與家人團聚。
聽得王尚宮的話,徐姑姑眸光漸沉。反握住她的手,“王尚宮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等到來日陛下開恩,鮮許有機會告老還鄉呢?不過麼王尚宮在宮中多年,有些規矩理應知道。”
言罷,徐姑姑轉進了棲鳳宮。留下王尚宮面露難色地站在原地。
“阿若,看你這樣子。只怕是王嬋那個傢伙又說了什麼吧?”何姑姑見徐姑姑沉著臉進來,接過婢子端來的茶盞遞給她,眼中浮起關切。
接過茶盞飲下一口。餘怒未消的徐姑姑擱下茶盞,面露不虞,“只怕又是誰許了她什麼好處,讓她來試探我們的口風。想要出宮哪有那麼容易?”
聞言何姑姑頷首。她倒是明白為何徐姑姑會生氣了,約莫是那人許了王尚宮出宮的好處,借她的手來探聽棲鳳宮的情況。
“理會她做什麼?左右大殿下也搬出去了,咱們也清淨不少。”
說著她與徐姑姑相視一笑。
在棲鳳宮一眾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溫行儉也剛從政事堂離開。雖然如今裴重熙被免了官,中書令一位也空了出來,但是不代表他們能借機謀算什麼。反倒還多了不少事,否則也不至於忙到這個時候。
“謝公留步。”眼見謝安石要走,桓儇忽地出言叫住了他。
“大殿下有何事吩咐?”謝安石止步轉首看她,捋著鬍鬚道:“如今政事堂少了個人。唉,我們怕是有的忙咯。”
揮手示意庶僕去沏茶來。桓儇指向遠處未下完的半局棋,眸中斟滿深意,“謝公以為這局棋該如何走。”
“其實殿下心裡有答案不是麼?這個時候可不是激流勇進的好時候。不過也難得裴中書願意退下去,這點倒是讓老臣意外。”謝安石踱步到那半局棋局前坐下,手捻白子。皺眉思索起來。
“路總歸要走的,走不了那就退。退下去才能避開危險。”
桓儇半扶著袖子,持起鈞窯青瓷茶壺往盞中傾茶,蒙頂白露的香氣在四溢開來。低頭覦向茶湯上蘊起的白霧,淺淺勾唇。
“是了。路總歸是要走的,但是得看怎麼走。”謝安石落下一子,撿出被吞去的黑子。忽而蹙著眉頭長嘆一聲,“大殿下這局裡危險重重,走錯一步就是死。”
捧茶吹散悠悠騰起的霧氣,桓儇揚眉輕笑,“既然入了局,總得走下去。”
桓儇捧茶走到棋局邊上,冷哂一聲。從棋盒中捻起一枚黑子,眼中閃過譏誚。捻著黑子在白皙指間滾動,沉吟半響,落子於局中。
谷/span “此局定了。”桓儇淺抿口茶水,語氣溫和,“謝公以為如何。”
“甚好。”謝安石微眯著眸,淡笑應道。
“本宮聽說荀侍郎已經去了謝家,看樣子好事將近。本宮原本還想替二人指婚。”桓儇把玩著空空如也的茶盞,悠悠道。
“既然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拿主意吧。”謝安石眯著眸,呵呵一笑,“時辰不早,老臣先行告辭。”
“謝公慢走。”
緩慢歸於坐上,桓儇繼續埋首處理堆積的公文。
一直到庶僕輕手輕腳地進來更換油燈,桓儇才抬起頭,揉眉問他,“幾時了?”
“已經亥時。”庶僕垂首恭敬道:“公廚那邊剛剛遣人來問,您要不要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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