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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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廝殺到黃昏，鮮血染紅了地面。

逸墨是戰爭快結束的時候死去的，她替暗水擋住了利箭，那一箭穿透了她的心臟。

暗水訴說的時候，我一直靜靜的聽著，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出他壓抑的悲痛。

＂他死時才十八歲，正是最美好的年華。＂暗水微仰起頭說，＂我一直記著射殺他的那個人，他此時已成了鷹族的王，他叫凡澈。＂

＂凡澈！＂我幾乎失聲喊起來。

暗水轉過頭問我怎麼了，我慌亂的掩飾過去，低下頭說沒什麼。

暗水忽然站了起來，他久久的面對著我，他說族落裡的占卜師告訴他，死去的逸墨已經降臨到一片靈氣充沛的地方，成為了一個記憶空白的男妖。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來找他，因為他知道此時逸墨已經完全記不起自己了，因為他知道此時逸墨已經完全記不起自己了，他害怕他們之間的這種陌生，可他實在無法忍受思念的折磨。

然後他說出了我意料之中的話。他說：＂你知道嗎？你就是逸墨。＂

黑夜中風呼嘯著，像亡靈的嗚咽。我站起身，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冰一樣的冷漠。我說：＂我叫田龍大少。我是塔納爾貝西大沙漠的妖，不是什麼逸墨，我不認識你。＂

＂我不認識你！＂我重複的說著。然後心一點點的碎裂。

暗水久久的低著頭，終於黯然離開。他的身影單薄而寂寞。我的眼角忽然掉下一滴淚水。

當華麗的表層被剝離後，就只剩下了殘忍的真實。

我已經無法如從前一樣的對待凡澈了。

可凡澈是不知道的，他依舊帶著令人炫目的邪氣笑容。他說：＂我的小仙女，你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呢？告訴我，讓我去教訓他吧。＂

我心不在焉的問他：＂你是否曾在十八年前誤殺過一個雪狐族的少年？＂

凡澈的表情變的嚴肅，他皺起眉，他說那是戰爭，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不殺掉別人，就會被別人殺掉。

我問他還記得那個少年的容顏嗎，他驚驚異的看著我，他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沒有回答他，伸出右手，手指劃過身旁頹靡的開放著的花朵。然後，我轉過頭，看著這個在今生打動了我，讓我不由自主的愛上的男人，說：＂你覺得我像那個被你殺掉的少年嗎？＂

凡澈驚慌的睜大了眼睛。他說：＂什麼？怎麼可能？田龍大少你……＂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面色冷淡的說，＂暗水已經找過我了。我的前世就是被你殺掉的那個雪狐族的少年，那時我叫逸墨。＂

凡澈震驚了，他久久沉默著，我們沒有說話，夕陽落下後他轉身離開了。他是走著離開的，而不是像以前一樣騰空飛翔，這個驕傲的男人第一次顯現出了他的脆弱。我想我的話像利刃一樣將我們割開了，並且永不能癒合。

很早以前，我孤獨的坐著看夕陽時。大巫師走過來對我說：＂田龍大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命運的捉弄。前世的仇人可能會成為今世的愛人。＂

＂所以，田龍大少。讓你的掌心凝聚出最強大的真氣吧，不要再去傷害也不要再受傷。成為一個無愛也無痕的王，在這個世界驕傲而孤獨的活著吧。＂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凡澈不會就此放棄的，第二天他早早的來到了這裡。他從天而降，依舊帶著戲虐的邪邪笑容。

到他的容顏卻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鬢間甚至長出了幾根白髮。

他走到我面前，看著我說：＂田龍大少，我不要管前世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在你的今生裡我愛上了你。我說過從我愛上你，你的一生都屬於我。為此，我願意再一次揹負罪惡之名。＂

我很想在凡澈的面前流下淚水，讓他帶自己離開這裡，去天涯海角，可這是我無力做到的。我對他的愛已經破碎的如隔世的夢，就像我對暗水的愛一樣。我想我在今生餘下的時光中，將不能再去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了。或者，在今生中，我將不能愛了。

該發生的都將發生。在命運的轉輪前，我的力量弱小的微不足道。

夕陽快沉落的時候，暗水從遠處緩緩而來在我們面前停下，他看到了凡澈，但沒有對此驚訝，似乎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他白色的長袍在風中揚起，眼神憂傷而決絕。

凡澈半張開翅膀站起，他的手臂上聚起尖銳的靈氣。

這似乎是一場怎麼也無法避免的決鬥，以愛的名義。

風吹來蕭殺之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