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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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喻迦並不是沒有去找過倪雲修，他甚至坐在車裡偷偷跟蹤過倪雲修，只是倪雲修沒有發現。

他見到倪雲修和自己分手後，並不難過，相反，倪雲修生活充實，心情愉悅。

他把車停在喬媽媽家所在小區外面，見到倪雲修和喬媽媽從超市裡買完菜和生活用品回家，倪雲修提著一大堆東西，兩人有說有笑，而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車裡，盯著兩人發呆。

他見到倪雲修在路邊攔車，打車帶有肚子的孫雅維去醫院產檢；還在學校裡看到倪雲修快速穿過校道去食堂吃飯；他見到孫雅維出院，倪雲修抱著孩子，一家人熱熱鬧鬧回家。

喻迦真切知道倪雲修當時說他不是GAY、他要結婚、孫雅維懷了他孩子不是為了分手的藉口，這些就是事實。

喻迦痛不欲生，反覆折磨自己，喝酒喝到酩酊大醉，吐在浴室裡，還摔了一跤，膝蓋磕出一個口子，流了很多血，但他倒在地上，無人發現他。

他醒來後，怔忡了很久，決定要振作精神，出門去玩，去交新朋友。

他反反覆覆想和別人試試，但總是不太成功，他有時候恨不得去找到倪雲修，把他咬死，有時候又覺得自己為了這麼一個爛人痛苦不值得，他不看到倪雲修時，就會生出無盡怨恨，但僅僅是遠遠看到倪雲修，心情又平復下來，想要抱住他，想要親吻他，如此迴圈往復，一會兒恨倪雲修，一會兒又討厭自己。

他想了挺多辦法，也看了挺多事。

其實，他的身邊，像他一樣非得和某個人在一起，才是稀奇事。其實愛誰，不一定是誰好，只是自己的感情投射如此，沒有這種感情投射後，那就愛誰誰，這是喻迦看書時看的，他一時覺得這話很對，一時又覺得這話狗屁不通。

他的圈子裡，找情婦，養小三小四小五，男女通吃，見到漂亮的甚至只是稍微閤眼緣的勾搭一個睡一個，有的甚至睡不下去但捏著鼻子也可以嚐個鮮，睡遍地球南北東西，才是慣常操作。

喻迦甚至想，也許就是我太固執了。我要是不是非想著倪雲修的話，那我日子好過得多；我要是不在意倪雲修和女人上床結婚生孩子的話，那我也可以繼續和倪雲修保持關係，也許再過一陣，我就不喜歡他了，因為結婚養孩子的男人會變得特別無趣。

腦子裡想的很多，真正見到倪雲修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很多話都講不出口，腦子都糊住了，除了想痛哭流涕指責他傷害了自己，什麼也想不到。

喻迦只想哭，想要倪雲修抱住自己，想要他安慰自己，想要他說他愛自己，不愛孫雅維，想要他對自己道歉，說以後再也不會走了。

喻迦覺得自己的世界裡暴雨傾盆，但他面上還要保持冷靜，他不能讓自己在倪雲修面前丟人，也許太丟人了，倪雲修就更不喜歡自己了。

倪雲修看喻迦一直坐在那裡發呆，一言不發，這樣一直僵持著也不是個事，他只好先開口，說：“喻迦，東西在哪裡，我去拿走吧。”

喻迦這才抬起頭來看他，倪雲修在養孩子，但沒像喻迦想過的那樣變得無趣，倪雲修還是倪雲修。

短短半年，倪雲修比以前要成熟從容很多，他好像褪去了少年時候那種稚氣了，容貌俊秀，神色沉穩，又帶著些許憂鬱溫柔。他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安定安靜又平和的感覺，像是暴露于山巔受日月精華滋養，又遭遇過電閃雷鳴山川變化的玉石，像是一棵大樹，穩定地紮在土裡。

喻迦發現了，自己像不斷向上探著枝葉的藤蔓，感受風，感受日月星辰，倪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