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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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感情。

西去取經的途中並不是沒有沒有見過這種感情，只是在他太過強橫的法力面前顯得脆弱之極，況且，他從未真正置身其中。

現在，他不管願意還是不願，都已經不知不覺在裡面了。

青決來救他是一個契機，老祖的出現又是一個。悟空之前是冷感，現在卻下意識地注意到這些了。

既然感情可以細分出各種各樣的，那麼金箍棒，算是哪一種呢？

悟空想了很久，發現唯有這個傢伙沒有辦法歸類。

武器？已經不是，金箍棒化形了，以後以自由的人形存在，他也不會迫使他變成武器給自己使喚。

兄弟？也不算，這種感情比兄弟更深厚，一起征戰數千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羈絆，也不能簡簡單單用兄弟來形容。

師徒、對手、家人、甚至恩人，沒有一個對得上。

悟空百思不得其解。

“師父。”青決抬起頭來叫他。

“嗯？”悟空下意識應答著，他神遊不久之後就被一句給驚回來了，有關於金箍棒的那些攪不清的念想又被他重新埋回腦海裡，一開始想東西想得有點呆呆的樣子也迅速收起來了，“走吧，我們回洞府。”

菩提老祖跟著悟空後面，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步，他似乎把悟空那段短暫的發呆時間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小鷹翅膀硬了自己會試圖飛走，即使這隻小猴子數千年之前就已經“飛”走並且還強搶了一片天，但現在看過去，好像自己養出來的那隻最得意的小鷹又突然長出了新的羽毛。

鬥戰勝佛就鬥戰勝佛吧，不管怎麼算，他還是那隻自己養出來的小猴子。

青巖直起身來看著洞口，第一個蹦進來的是舒斯起，青決落在後面，沒有看到自家哥哥的青巖瞪大了眼睛，他還沒有開口說話，，咋咋忽忽的少年就已經幾步跳到他眼前了。

“哥哥……”青巖皺了皺眉頭，青決沒有舒斯起的速度快，差了幾步才趕到青巖眼前去，“他們是誰？”

“沒事，青巖別怕，“青決抱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在你旁邊呢。”

舒斯起眨了眨眼睛，青巖和青決幾乎一樣的面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接著往下看的時候，卻在目睹青巖蛇尾上的傷口之後詫異了一會兒。

“師兄認下的徒弟貌似命運多舛啊……”少年挑了挑眉，之後卻笑了起來，“不過還好你們遇到了我。”

舒斯起伸出一隻手來，他掌心裡凝聚出的淡綠色光芒不知道比青決濃厚多少倍，青巖那道傷口在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癒合，悟空站在旁邊看著，在適當的時候快速移開了他的手。

“傷口已經好了，別再度靈氣給青巖，他會爆體而亡的，”悟空看了他一眼，“斯起，謝謝。”

“師兄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師侄麼？舉手之勞而已，”舒斯起笑道，突然靠近悟空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邀功的樣子，“師兄總算覺得有一個我這樣的師弟不虧了吧？”

悟空微彎了嘴角，菩提看不過舒斯起這幅丟人扮嫩的樣子，走上前去敲了敲他的腦袋，朝著悟空使了個眼色，悟空後退一步，兩人走到一邊去了，舒斯起留在青決青巖旁邊逗弄著他們，似乎沒看見他們兩個的動作。

青決抱著傷好的青巖正開心，完全沒注意到悟空那邊的情況。

“雖然知道老祖來了，有點意外地開心，但細細想過之後，覺得有些奇怪，”悟空猶豫之後，卻還是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老祖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菩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他一句：“你西去取經的時候，也回過斜月三星洞對吧？”

悟空點了點頭，苦笑道：“那時候被師父誤會，無處可去，總覺得取經前途渺茫，便回去找了老祖，可是那個時候……”

等到他回去的那個時候，斜月三星洞灰塵堆積，蜘蛛網遍地，所有的房屋似乎一碰就會倒，門人不見，老祖不在，整個斜月三星洞像是被什麼人洗劫了一樣。悟空等到的，是老祖傳過來的影影綽綽的聲音，耐心勸他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悟空疑惑道，“若說老祖不想收徒了，斜月三星洞也不該如此破破爛爛，那裡畢竟是老祖住著的地方。”

菩提老祖呵呵笑著，這次倒是正面回答了悟空的問題：“幾乎所有的門徒都已經出師了，只有舒斯起還跟在我身邊，我之所以離開斜月三星洞，是因為那裡已經不能呆，我不想讓人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