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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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年慶過後沒幾天，江南就直接升職為法務部經理，按理來說，以江南的專業能力，就算沒有姜蓓，只要給他一個公平合理的競爭平臺，他升職也不會是長久的事情。

下班後江南去醫院看望母親，姜蓓也在，她趁著江南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勾了勾他的手指頭，江南並沒有躲開，過了好一會，才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掌。

姜蓓說，“明天是週末，別忘了去駕校。”

江南點頭，“不會忘記的。”

江南母親正在吃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把扒拉開老公，含糊不清的問江南，“ 你現在還在何兮家裡住嗎？”

不等江南迴答，姜蓓突然笑著一把勾住江南的手臂，“不是啊，他現在在我家裡住！難道您沒看出來我們兩個現在就是一對兒嗎？”

母親看看姜蓓又看看自己兒子，江南很勉強的對她笑笑，“你快吃飯吧，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八卦。”

他推開姜蓓，拿著手機一個人走出病房。

手機是新款的智慧機，不是姜蓓買的，是他自己買的，何兮把他的卡還給了他，同時還有一張存款流水單，其中有一部分是何兮存進去的屬於她的錢，被她標記出來取走，剩下的全部是他這兩年來的積蓄。

他知道何兮在心疼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動他的錢，一直幫他存著攢著，現在想來，他辛辛苦苦積攢的積蓄其實並沒有幫她多少忙，除了補貼她的生活，那些看病還債的錢，後來也差不多都被她補回來。

現在的何兮，不再需要他辛苦賺錢來添補她的窟窿，她成了別人家的金絲雀，關在真金白銀建築的籠子裡，他的奉獻，已經一文不值。

他在走廊裡掏出電話給何兮發短息，手指飛快的按在螢幕上：兮兮，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人搶走了。

想了想，刪掉，又重新寫到：兮兮，今天我升職了，現在是法務部經理，我可以拿年薪，公司給我配車，還有80平的公寓可住，不過我還沒學會開車，房子我也不想住，我想住在你那兒。

何兮不會給他回資訊的，哪怕一句簡單的恭喜。

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痴傻，明明知道不可能，卻偏偏寄予希望，最後的失望，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討來的。

他盯著螢幕看，又發了一條：很想跟你一起慶祝，今天很想你。

“你在劈腿嗎？”姜蓓的聲音突然從他肩側響起，江南立刻收起手機，皺起眉頭看著她，“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偷偷摸摸的幹什麼？”

“偷偷摸摸來捉/殲啊。”她笑著要去拿江南的手機，被他躲開。

姜蓓說，“不敢給我看，你果然在劈腿。”

江南轉身就走，不想跟她多說無謂的話，姜蓓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嬌笑著，“幹嘛？難道你現在不是我男朋友嗎？你跟別的女孩子打情罵俏，我不該問問嗎？”

“我是何兮的男朋友，你才是多餘的那個人。”江南一臉漠然的看著她。

“不會啊，我們睡過了，你就是我男朋友，你跟何兮睡過嗎？”

江南無言以對，抿著唇點了點頭，默默的看向別處，“你開心就好，別折磨我，讓我安靜一會。”

他甩開何兮的手臂，大步走入剛剛開啟的電梯，他在醫院草坪旁邊的長椅上坐下，從通訊錄裡找到何兮的電話，看了無數遍，終於下定決心按下撥通鍵，他想聽聽何兮的聲音，電話被接起，卻是一個男人的溫和聲線，“喂？”

江南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外面的風很大，吹在聽筒上呼呼作響。

接電話的人是靳軒，他一聽便知，他的何兮在哪呢？

他怎麼都不想對另外一個男人問出口，我的女朋友在哪裡。

他的女朋友他自己都看不住找不到，他在跟誰要人？

靳軒也安靜的等了一會，又問，“哪位？”

江南還是沒出聲，靳軒在那頭自言自語道，“莫名其妙……”

他說完這句話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江南沒有再打過去，沉默的在冷風裡發呆，任憑眼眶發熱發燙，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很悲傷，卻無法控制落淚，他只是有些難過，一丁點，不太多。他難過的是，自己的號碼在何兮的手機裡面已經成為陌生人。

沒有署名，連“江南”兩個字都不肯留給他。

而結束通話他電話的靳軒，此刻正半眯著眼，看著螢幕上“江南”兩個字，默默的從最近通話記錄刪除了這一項。

他彎唇一笑，太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