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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
“睡了。”
巴基拿著薄毯，蓋在熟睡的小孩身上。
飯後不久的茉莉縮在客廳飄窗看雪，這是今年的初雪。
許是小孩天性，茉莉在玻璃上哈氣，手在上面隨意畫了些什麼，又很快抹去。
從她抹去哈氣的位置向外看，看得到空地的那棵大樹，被雪壓下的樹枝一點一點的掉著雪塊。
看久了頗有些催眠的感覺。
茉莉只在昏迷時小睡了會兒，渾身緊繃的小孩處在平靜安逸的環境下也逐漸放鬆下來，看著一點點掉落的積雪，倚著窗子沉沉睡去。
她蜷縮著睡得很熟，結束會議的巴基取了薄毯蓋在她身上，其他幾人倒是饒有興致的拿了椅子坐在她身側，觀察她。
“有什麼好看的。”
巴基略微有些無語，可身體卻很誠實，他也拿了把椅子坐下，去看茉莉的睡顏。
說到底，巴基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次你可不是孤身一人了。”
斯蒂夫笑著說道，他看了茉莉的側顏，又看了自己身側的男人，不得不說血緣關係的確很奇妙。
叔侄二人的側顏極像，作為女孩，茉莉的臉部線條更加柔和，眉眼處倒是同他一樣，最像的還是那雙眼。
“讓她住在哪？”
“暫時住在留觀室。”
這是醫生給的建議，他有隱晦的提過福利院院長的話，這在巴基心裡繫了個結。
“我把她抱過去。”
他把她抱起，小小的一隻蜷著身體，因著他的動作而發出嚶嚀。
他沒動，垂眸去看她的臉。
“怎麼了？”
“就突然…想這樣抱她一會兒。”
他攏了被子，把小孩抱的緊了點，“一會兒我再把她送回去。”
目送著他們離開，巴基在沙發上坐下，懷裡的小孩也蜷縮在他胸膛。
他的手在她頭上輕撫，低聲道。
“睡吧。”
茉莉的睫毛輕顫，她的眼微睜開一點，看著男人垂在身側的黑色金屬手臂，閉上眼。
發現她裝睡是把她抱起來時。
從小處在特殊環境的茉莉一貫是淺眠的，在大家圍著她，壓低聲音講話時她便醒了。
她有她的顧慮。
他也知道她的顧慮。
說多少次會對她好，也沒有實際做出來更讓她相信。
不知過了多久。
抱著小孩的巴基·巴恩斯沉沉睡去，一直裝睡的茉莉睜開眼，她雙手撐在巴基胸膛，仰頭去看他的面容。
眉眼處同她生父有幾分相像。
茉莉垂下眼，撐在他胸膛上的手攥緊了他的衣服，再度抬頭時對上了那同她一模一樣的眼。
同樣淺眠的男人在小孩睜眼時便清醒了過來，看著她那如死水般的眼，他輕嘆一聲。
大手扣在她腦後，把她按在自己胸膛。
他坐起來些，側臉貼在她發頂，手臂環住她的身子，在她背上拍拍。
“你安全了，茉莉。”他低聲道，大手撫過她的半長髮，是在安慰她，也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沒事了。”
“你自由了。”
“……”
“睡吧。”
茉莉看著遠處牆面反射的影子。
是他抱著她，被燈光照射留下的影子。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撫她的發，低聲安撫著緊繃的幼崽。
‘撲通’
‘撲通’
是他的心跳聲。
就像催眠曲，讓緊繃的幼崽逐漸放鬆下來，嗅著他衣物上淡淡的馨香，茉莉慢慢閉了眼，軟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過了許久，巴基才送她回留觀室。
她蜷縮在床鋪中間，微卷的半長髮散在兩側，他伸手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又輕輕的扯了她的手。
大手搭在她的手腕處，摸她的脈搏。
摸著要比常人弱些。
他沒留多久，給她掖了被子就回到自己房間。
他沒睡，拿著茉莉的檔案仔細看著。
臥室只開了小桌上的檯燈，他坐在椅子上翻看著茉莉這些年來的全部檔案。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手裡這份看了不知多少次的檔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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