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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出現,金鬱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蠢。也許,他和她對關係的理解,根本不同頻。
“對不起什麼?”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他們捱得很近,所以他嘴巴抿得很緊。他等久了,肚子餓了,在便利店喝了罐純奶。純奶後的口腔味道可能並不好聞,他生怕嘴裡的氣味驚擾到她。儘管,撲面的酒氣濃郁到可以掩蓋很多氣味。
王美麗見他表情鬱郁,冷心腸也軟了,“也沒......”看到他的那一秒隱有怒火,聽到他的擔心,又覺得自己過分。她催吐前點開的介面,吐完了就忘回了。
金鬱說:“看到你安全就行。”
“怎麼?要走?”
“我今天打擾你了吧。”他目光直勾勾地錨定她,緊咬的牙關攔住了很多問題——很多他知道不應該問的問題。
王美麗裝傻,酒桌上的風塵勁剎不住車,搡他肩,壞笑道,“哎喲,確實打擾。”
金鬱臉一耷。
“真實的性可不是你片子裡看到的那樣,都道你們男人精力有限,可我們女人那地兒也是片生肉,不耐你這樣生猛地犁。”她咬他唇瓣,電梯都叮地停穩了,她還掛著,在他扭臉臉紅後得寸進尺,張嘴輕叼住他唇角,小聲哼哼,“我今天走路都磨得疼,你又來,確實打擾。”
金鬱也沒完全潰敗。還是有根針在那兒鑽。
他忍了忍,委婉地問出了口,“都疼了......那你還......”
“還什麼?”她眨眨眼。
他看著她,沒說話。
人沒動靜,電梯門徐徐合上。閉合之前,金鬱長腿一伸,支在了門邊。
王美麗隨他重心一斜,沒忍住,噗嗤一笑。“好啦,不逗你了。跟姐姐回去吧。”她拉拉他的手。
金鬱沒動,臉還沉著,等她說完。
“好啦,他是我生意姘頭。”
怎麼說的每句中文都怪怪的。
他喉結滾動,“這麼晚?”
算了,好累啊,懶得兜圈子了。王美麗伸了個懶腰,“他不喜歡女人。”
感受到身後興沖沖貼來的溫度,她嘴角僵了僵,倒也沒掃興。誰能為一個漂亮小夥的醋意動肝火呢。何況他由背後如此用力地環住她,誰能拒絕這樣一個擁抱呢?
那一刻,如果清醒,沒有飲酒,她可能會思考關係的具體走向,思考自己要辜負別人到何種程度,但她喝酒了,喝酒很耽誤事兒的。
有些微妙,等醒了就錯過釐清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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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麗踹了鞋子赤腳往屋裡走。
渴死了,整個口腔有把火在燃燒。
她有些著急,很自然地開水龍頭接水,不料身後一股力衝撞過來,脆弱的高腳杯清零一聲,瞬間杯身三分。
瓦碎。
“國內的水不能直飲。”金鬱也就來了一趟,熟門熟路彎腰由紙箱裡拿出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礦泉水。”
“啊,這個杯子很貴的!”王美麗一時間沒敢相信這杯子碎得這樣戲劇。
她攏了攏掌心的玻璃碎,乾淨透明,輕如水滴,無聲地掉進不鏽鋼水池。
“很貴嗎?”金鬱這才看到酒杯碎了,他只是攔了一下,沒想到酒鬼的直立能力這樣不值得信任。
她痴痴點頭,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
這個杯子很貴很貴,有一陣是她最值錢的東西。她落魄困窘時,全靠用它來接水,哺餵那食不果腹的儀式感。
啊?碎了。
王美麗的手被金鬱抓到水龍頭下,衝淨碎渣,他說再給買一個,接著把礦泉水喂到她嘴邊。水咕咕下肚,傷心遲鈍地點點爬上,某些畫面湧上,王美麗回頭看了眼垃圾桶,眼淚突然決堤了。
金鬱嚇了一跳,問沒得賣了嗎?
王美麗捂著臉,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還有的賣嗎?她都忘了這杯子什麼牌子,怎麼拼寫。但這些重要嗎?不重要。她只知道杯子碎了,她很傷心。
她說這個杯子是她第一個男朋友送她的。他是個浙江人,很有錢,已婚已育,聲稱自己和太太感情不和,準備離婚。王美麗端盤子時候認識的老闆,被他花言巧語哄騙,被旋轉木馬轉暈,跟了這個比她大十三歲的男人。
她媽媽反對,於是王美麗開始撒謊外出,她讓自己顯得很忙碌,實際天天跟他幽會。她把對媽媽的謊言包裹成愛情的花束。之後,她需要對打工老闆撒謊請假,為語言班的無故缺課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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