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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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

月折枝見黑色氣體被完全抽離，抬頭正欲道謝，卻見容衍眉心浮現一絲黑氣。

黑氣？魔氣？

月折枝還沒看清那是什麼，容衍便消失了，匆匆忙忙，像是要隱藏什麼。

月折枝見狀，立刻想到什麼，他心思一轉，當即喚出千里尋。

千里尋是一種善於追蹤的銀蝶。

幾個月前，月折枝為幫師妹教訓總是變形搗亂的空靈獸，從草藥坊接了幾隻千里蝶飼養，但千里尋對環境和溫度要求極其苛刻，月折枝最後只養活一隻。

但一隻也夠，它們壽命長達五年。

月折枝喚出千里尋，抬手餵了點血給千里尋，然後拿出塊已經啟用，刻意縮小到只有粉末大小的影石固定在千里尋蝶翼上，驅使千里尋去尋容衍。

影石類似於現代的監控，只要千里尋找到容衍，便能把容衍的一舉一動反饋給他。

……

千里尋飛出去不久，便飛回來了。

月折枝知道是血消耗完了。

——千里尋只要開始追蹤，就會消耗血，一旦沒有血，千里尋就會飛回來要血。

不過，怎麼這麼快就消耗完了？

容衍出宗了？

若是沒出宗，歸心宗範圍內，千里尋不該飛回來要血。

月折枝如此想著，多餵了些血給千里尋。

千里尋得了血，帶著影石飛出房間。

月折枝透過手中另一塊影石，見它飛上天空，順著風，沒入一片嶙峋石林。

石林陰森，千里尋剛飛進去時，還有些摸不著位置。

它停駐了片刻，勉強適應石林內，潮溼的環境，才繼續往石林深處飛。

林深處坐著一個白衣青年。

千里尋飛到白衣青年附近才停下，它悄無聲息收斂了翅膀，落在樹葉間。

月折枝透過影石，認出白衣青年是容衍。

容衍衣襬上全是血，他眉心魔氣寧繞，正拿天恆銀劍割自己手臂。

月折枝驚愕失色，他正要出聲阻止容衍，卻聽到容衍在唸自己名字。

聲音溫柔，像情人的呢喃。

月折枝愣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容衍。

容衍緩緩扯出笑容，他血流不止的手臂，溢位幾絲黑色氣體，黑色氣體細弱如菟絲花，爬入草叢……

月折枝徹底傻眼了。

魔物？

不，這是容衍。

月折枝反應過來，冷汗直冒，怒火攻心。

好你個容衍，口口聲聲魔物不是好東西，其實自己就是魔物，還在那裡自導自演，裝好人！

當他是傻子，好忽悠是嗎？！

月折枝氣死了，他拿起劍要去找容衍對峙。

然而，剛走了兩步，冷靜下來，月折枝又被隨之而來的愧疚和無措淹沒。

說來說去，都是他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去騙容衍氣運，容衍也不會喜歡他，也不會產生心魔，也不會無情道盡毀。

月折枝到這時，終於相信容玄機的話。

可……相信了又如何，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

他該怎麼辦？

怎麼才能補救這一切？

……

石林邊緣，容衍清醒了。

黑色氣體在他清醒的剎那間，消失殆盡，不留一點痕跡。

容衍沒發現黑色氣體，他壓下心魔，穩住體內亂竄的靈力，隨意包紮好傷口，轉身回宗。

……

月折枝呆愣了很久才緩過神，他勉強保持冷靜。

然後，驅使千里尋撤回來。

容衍已經不在石林了。

千里尋回來得很快，月折枝收起千里尋和影石，快步前往藏書閣。

據他所知，補救的辦法只有兩種。

第一種：殺了他，絕情斷恨，成就無情大道。

第二種：不再修無情道，轉道，碎丹重塑。

然而這兩種辦法，一種都不行。

——第一種，容衍太正直，他只會怪自己自作多情，絕不會殺自己。

他如果想殺自己，早殺了，輪不到容玄機告知他真相。

第二種，轉道，碎丹重塑，但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廢人。

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