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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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律師，某種程度上也確實是會比他人想得要深。既然他問了，既然他想知道，青木也並不是不能回答。

但是……

但是、

青木握住了杯子。

他和藤原不一樣。

他可以輕鬆的對藤原說出那些話，可以毫無負擔的用言語犯罪，卻不能這麼對他。

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老師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過……”日向說著突然掀起了衣襬，青木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他的腹部有一道傷痕，是那種足以致命的貫穿。

然後他又擼起了袖子，那些或多或少的痕跡，每一道的留下足夠的深刻。

於是青木突然可以理解一些日向的行為。

日向一杯又一杯的倒著烈酒，不斷飲下。

借酒表心，也許從他喝下的第一口開始，日向就想要藉著這股勁對他說些什麼。

青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專注、認真。

河野也沉默，似乎可以和他產生某種共鳴。

三個人裡，只有日向的說話聲。

“前段時間真的好熱鬧，老師。”抱怨完他的苦難，日向又絮絮叨叨的念起前段時間的成人節。

一些重要的節日被捕獲，也只有這種時間裡，橫濱才能穩定一些。

“為什麼是橫濱？!為什麼是我!”

日向開始不忿他的遭遇，不平他的苦難，最終卻又迴歸了話題的最初。

“就像老師書寫的那樣，橫濱只有一個，不、或者說只有三個。”

日向趴在桌子上，微微眯著眼，感嘆：“那現在橫濱也會很好吧。”

青木很喜歡喝酒，那種微微沉醉又迷離的感覺讓他歡喜，但到現在為止，他只是在最開始輕抿了一口當季的吟釀。

青木抬起手，手掌慢慢放在了這個男人頭上。他的頭髮微硬，像這個人的言論，像這個人的思想。

日向抬眸，他看不懂老師這時候的眼神，也看不懂他微暗的目光，所以他也只能微微側頭，疑惑的低語：“老師？”

青木收回手，慢慢笑了起來。

“你已經足夠優秀了，日向君。”

哪怕是這樣的不服，這樣的恐懼，這樣的氣憤，他依舊為橫濱的未來而努力，他與橫濱仍有彼此間獨特的羈絆，不是嗎？

日向的眼睛突然溼潤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言語似乎下一刻就要傾吐，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的止住。

也許酒精真的會麻痺人的神經，一句不經大腦卻絕對真心實意的話就這麼被他表白，“老師，我真的很喜歡你。”

酒意蒸發他的體溫，日向抬手捂住了因酒而紅的臉。

真的，完完全全的被打敗了。

這個只是剛剛成年的男人，在聽完他的牢騷後，竟然對他說自己已經足夠優秀。

青木一愣。

話音一落，那邊一直沉默的河野突然就活躍了起來，“我也喜歡老師!”

“謝謝。”青木笑得含蓄，舉起杯子，“為喜歡乾杯？”

“為喜歡乾杯！”

“為喜歡乾杯！”

三個小杯子碰撞在一起，映出三個人嘴角的笑意。

——

“森子!快點!”男孩跑在前面，招呼著追在後面的女孩，“我剛剛聽說有一家會社在招聘新人，大概就是需要我們這樣的孩子，我們快點去看看有沒有我們適合的工作。”

“等等，呼，好的，我馬上。”

“呼，我拉著你跑，這樣就能快點了。”

“謝謝，拓真。”

森子把手放在拓真的手上，被他拉著跑。

他們牽著手跑過大橋，跑過大街小巷，路過居酒屋，風風火火的衝到大樓前。

森子遲疑：“是這吧？”

拓真興奮道：“就是這吧！”

——

河野掀開布簾，讓青木和日向可以出來。

一側跑過兩個孩子。

青木的臉上帶點酒意的薄紅，河野面不改色，日向則是紅透了臉。喝酒上臉的程度差異性被三個人完美的體現。

青木的目光追隨著剛剛從他們面前跑過的那兩個孩子，聽著遠去的“要到了!快到了!”的清脆聲音，他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