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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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街的那一邊，江戶川看著對面。

嘩啦啦的雨水沿著傘面打落，他猶豫著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又收回了腳。

溼氣的雨霧裡，對面的咖啡店燈光明亮，三三兩兩的客人，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在吧檯後。

江戶川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踩進溼漉漉的地面，慢慢朝著對面走去。

站在玻璃門前，江戶川把手放在上面，又深吸了一口氣，剛想用力。

玻璃門突然從裡面被拉開，傳出風鈴的清響。

他一愣，抬頭。

眼裡倒映進另一個眼熟的人影。

江戶川頓時皺起眉。

“你怎麼會在這？”

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卻始終讓他忌諱莫深的喪氣小孩。

太宰治挑了挑眉。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

江戶川的目光卻突然被他脖子上的圍巾吸引了注意力，他想也沒想的抬手拉住，一個用力就拉扯了開。

!!!!

視線裡紫紅色的指痕一閃而過。

太宰治猛得揮開他的手，頓時後退了幾步，玻璃門沒有人支撐，再次關閉。

一扇透明的門隔離了兩個世界。

室內咖啡香濃郁，隔絕了屋外的涼意。

屋外雨勢頗大，豆大的雨滴落在傘上。

啪嗒，啪嗒，嘩啦啦作響。

江戶川：“……”

太宰治：“……”

還是太宰先反應過來，他又緊了緊圍巾，確保痕跡沒有暴露。他看向江戶川，皺起眉頭，對這個人的厭惡又多了一點。

江戶川回想著剛剛看到的東西。

指痕？

那麼深的顏色，那個人是想要他死嗎？

那個大小的掌印，那個人是個大人？

單手？

當時他是躺在哪個平臺被壓著嗎？

江戶川拒絕去想會留下單隻手指痕的原因是因為他眼前這個人不想活，完全配合那個人的結果。

太宰治重新拉開門，屋外的雨滴嘩啦啦作響，咖啡店裡的音樂聲似乎恰巧印證了這時刻的相遇，慵懶的男聲幽幽飄出，慢慢唱著：

[ Don't you tell me that it wasn't meant to be，

難道你會否認這是冥冥註定，

Call it quits, call it destiny，

不用爭辯這就是命運……]

太宰朝一側撐開傘，在江戶川的注視下施施然撐著傘站立。

玻璃門在身後再次閉合。

音樂聲愕然而止。

兩個人肩並著肩。

握著傘的手一側，太宰治側頭，眼神一轉，掃了眼江戶川的臉。

收回視線，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雨霧濛濛的街道，溼漉漉的地面，雨水順著地面流向下水道。

太宰低聲道：“不要多管閒事。”

江戶川面向咖啡店，轉頭。自從太宰站在他身邊起，他就一直看著他。

江戶川默然，張了張嘴，艱澀道：“疼嗎？”

太宰治垂下眼，遮住了眼裡的波動。

咖啡店的隔音很好，太宰卻彷彿還能聽到店裡隱隱約約傳來的音樂聲。

舒緩，輕鬆。

[ Don't you tell me that it wasn't meant to be，

難道你會否認這是天意，

Call it quits, call it destiny，

不用掙扎這就是命運……]

這段時間他經常來這裡，他也總是聽著這首歌的餘音在這個時間點離開咖啡店，所以哪怕他現在離開了咖啡店，他也知道接下來會唱些什麼。

[ Don't you tell me that it wasn't meant to be，

難道你會否認這是命中註定，

Call it quits, call it destiny，

慢慢接受這就是命，

Just because it won't come easily，

因為它不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