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4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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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

“這就是新的作品了。”

青木把那一沓紙稿遞了過去。

山本接了過去，看了眼標題「微笑」。

他看起了稿子。

——

[十二月二十四日]：

這一天，山本突然向他提起了一件事。

“老師！那個以生命作擔保的讀者死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他們希望和老師談一談。只是照例詢問一趟，如果那些人想對老師做什麼！我絕對不會答應！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山本，你透露的資訊一點都不少啊……

算了。

——

[十二月二十五日]：

—她是我心目中最可愛的女孩。

—陽光會因為那個女孩而明媚。

—我會因為這個女孩而學微笑。

編輯社的宣傳低調，只在書的腰封上出現了幾句宣傳語，除此之外毫無其他宣傳途徑。

說是宣傳語，還不如說是編輯的看法……

對比《終途》那種書店放海報，街道拉橫幅，螢幕做廣告的宣傳手段，山本編輯簡直就是靠書的口碑與質量發酵，全靠讀者自己口口相傳的安利了。

山本是個新手，但青木同樣是個新人作家，所以他對山本這種全靠自己出名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滿。

倒不如說，要是他的書像宣傳大戰結束一樣到處宣揚，那還不如殺死他算了。那樣的過度曝光，就像把他放在案板上火烤一樣煎熬。

在山本提起要向他那個前輩學習的時候，青木已經看到了那個前輩對《終途》的手筆，那些到處都能看到的讓人覺得羞恥的宣傳語——

什麼[掙扎與煎熬，最後的自我救贖！]

什麼[經典之作！歸途的終點是虛幻！]

算了，他的編輯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不需要改變。

·

青木的新書《微笑》在聖誕節這一天默默地的發行了。沒有什麼洶湧著排長隊的人群，也沒有宣揚的人盡皆知。

只是那些被擺在書架上的書不經意間被不同的人帶走，悄無聲息的減少，店員補了幾次貨後，店面就關上了門。

沒有什麼聖誕樹，也沒有什麼彩燈。

安安靜靜的街道陷入黑暗後，在特定的時間，一如既往的有什麼活躍起來。

黑暗掩蓋了一切不堪。

在戰後的橫濱，他們並沒有心情去記得一個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的聖誕夜。生存已經很艱難了，他們早已失去了過聖誕節的資格。

——

[十二月二十六日]：

“你們、找我？”

“是這樣的，我們想問一下，你是否認識這個人。”

“認識。”

“你們的關係是……？”

“四個月前，大戰還未結束的時候，我還在兼職做醫護人員，那時候我和他有過幾次談話。”

“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見他應該是三個月前。”

……

“這是他夾雜在遺書裡的信封，我們覺得應該有權利讓你知道。”

這是謊話。

這封信本該寄出去，卻因為某些原因又被退了回來，於是落到了他們的手中。

青木並沒有去動，目光停留在那個明顯有著封信卻又被拆開的痕跡。

那封信上甚至寫著青木老師幾個字。

“你們已經看過了、是吧。”他垂首看著，語氣極為冷漠。

“那是當然的……！”那個警察還未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打斷了話。

接過話的人打著哈哈笑道：“啊，那是因為需要檢查一下、我們……”

他對上青木的視線，被那眼神激得打了個寒顫，乾脆利落的道了歉：“實在抱歉！”

青木冷眼看著，然後拿過了那封信。

——

敬啟：

青木老師。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呼你，

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稱呼你。

我一直感到痛苦，像高橋君一樣的痛苦。

其實那天去找你，也不是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