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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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地疼痛。

痛得他幾乎要忘記那一切。

可終究……只是幾乎。

阿哲。

十惡。

……那本書。

上面一字一字寫著的，是自己的一切。

出生，成長，出谷，受傷……

唯一不同的，是那本書中沒有薛哲的存在。

狼狽地逃回不赦谷，五年的磨練，意外地發現，失手殺死養父，第二次離開。

命運因此而截然不同。

被所愛的人欺騙利用傷害，失去最後的寶物，被整個江湖追殺，疲憊不堪的逃亡。

以及最後，心灰意冷地死亡。

看到最後時，他的頭腦幾乎停止思考，只是不斷的，重複著翻頁的動作。

直到書中的不赦死去，他才從書中的世界脫離出來。

然後，他聽到了薛長樂的聲音。

“這本書的作者是誰，你該知道吧？”

“他之所以對你特別的理由，你該知道了吧？”

是啊，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睡去，又是如何醒來。

他醒來的時候，薛哲尚在夢中，他靜靜注視著那人熟睡的臉，心中充滿的，是無所適從的迷茫。

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的世界近乎崩潰，踉蹌著逃出房門，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出去，遇到的一切障礙，都用手中的兵器剷平。

倒黴的野獸，驚醒的飛鳥，乃至於無辜的樹木……不知用了多長時間，他才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不知為何，連眼睛附近也溼漉漉的，感覺很怪。

他勉強收拾了紛亂的心境，緩步回去，卻恰好又撞上了他。

那一瞬間，不赦的心中，出現了兩個截然相反的念頭。

他想狠狠抱住眼前的人，然後永遠也別鬆開。

他想……殺了薛哲。

已經按到刀柄上的手被他自己強行移開，動作過大，以至於讓他看起來像是在躲避薛哲的手。

或許真是如此，因為他不知道，再被他碰到，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好難受。

之前，他生過病，受過傷，獨自一人面對無數強敵也曾有過。

但沒有哪一刻，他如現在這般，心冷身冷。

“其實他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就算不願意，到最後，也會給你一點安慰——或許是覺得自己的手段太惡劣了吧，良知覺醒了？”

“他會帶你回去，或者說，他會讓你以為他會帶你回去。”

“離開這裡的辦法是那輛車，那輛車只要發動就會進入前往‘那邊’的路，一旦速度超過八十公里則會再次回來。想要前往那邊，就得在這之間的那段時間，離開車上。”

“想要帶你一起走很容易，可他會願意讓一個人來擾亂之後的生活麼？”

“畢竟啊，除了他自己，他還有父母，還有很多……”

“其實把你留在這裡也不算什麼，畢竟這邊的世界已經可以讓你好好生活了——實在不行，他也可以讓你再愛上別人嘛。”

“畢竟，他可是這個世界的‘神’呢……”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

“被人威脅，總是想要報復一下的。”

“我憑什麼要信你……”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說的任何話，包括那本書，我不強求你相信，一切由你判斷就好。”

薛長樂的話，猶然在耳。

“阿哲……”

他低聲地喃喃著那個名字——每一次都可以讓他覺得溫暖的名字，可在此時，卻讓他的心越發冰冷。

三天時間。

阿哲，你會怎麼做？

他曾經的願望很簡單，只要能在薛哲身邊就好，能去那邊挺不錯——畢竟那裡有很多方便有趣的事物，但留在這裡，他也不會介意，畢竟這裡也有他的牽掛。

可是現在……

他的腦子裡，很清晰地浮現出這樣的計劃。

要判斷薛哲的心意，只需要看薛哲是否會帶他上車，是否會在車上拋下自己，離開。

以薛哲的速度，只要自己有心觀察，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在自己反應之前開門離去。

他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留下他，就好。

可留下了，又能怎麼樣呢？

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