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漫天巨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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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不是守了數萬年迷情大陣的琨闕道人又是誰。

不過此時的杬博禎抖著腿，痞裡痞氣的，放飛著自我，全然不似幻境中的仙風道骨。

身姿依然挺拔卻完全不是中年人的模樣，乾淨中帶有一點俏皮，面目親和中帶有一絲傲然的痞子氣息，再加上舉手投足間的豪氣，襯得他既靈動又灑脫不羈。

“你這是多久沒喝酒啦？這副慘樣兒！”淄汐嘲笑著姿態肆意的好友，優雅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的品著。

淄汐和琨闕幾萬年前就認識，那時淄汐還不叫莨熙霖，而叫暮辰，碧暮辰。

“你以為我想這副慘樣兒啊？我堂堂古神，萬年沒喝過酒似的，一副窮酸相，像話嗎？”

“奈何，整個乾南就你這兒的梨花醉最好喝，我不多喝點，待會你趕我走，我可就沒機會了。”一臉狡黠得逞的笑容掛在這張英氣逼人的臉上，亮眼的讓人心魂不寧，似乎有一股暖意蔓延，直達心底，能融盡一切冰雪。

就連萬年冷著臉的熙霖上神嘴角都輕微地勾了勾，像是出現了一絲笑意。

“我可算是聽出來了，你這是變著法兒的說我摳門啊？”熙霖上神揚眉瞪眼，一臉不樂意。

“還不承認呢？就你這眼神，要不是我臉皮夠厚，估計連半口酒都吞不下。”琨闕只瞥了一眼就轉開了目光，自說自話“數萬年的交情，我還不瞭解你？就算你的臉換成豬頭，也改變不了你屎一樣的臭脾氣。”

“你有點古神的樣子行不行，說話這麼粗俗的古神，早就該被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沒得作古了……”淄汐張口就懟。

“我這個樣子又有什麼關係，她已經不在了，除了你也沒誰會在乎的。”琨闕剛剛還滿臉堆笑，說到此處，卻是再多的笑都掛不住了，眼中揉進點點漣漪，又狀似無意、故作鎮定的低頭沉思。

淄汐心想：這都能踩中雷點？肯定是年齡太大、心境太老的原因。

琨闕突然抬起頭，眼中的漣漪竟已不見了蹤影，扮了個鬼臉朝淄汐跟前一杵：“嚕嚕嚕……騙你的！”

“哪裡會那麼脆弱，這次任務完成的這麼好，你要怎麼獎勵我？”

淄汐被他一把年紀的孩子氣，逗的有些無語“幾萬年交情，還要獎勵？”

琨闕佯裝生氣“還說自己不是摳門呢？”

“行，不扣。除了玧烴的梨花醉，其他的隨便你提。”

“……”還真是超級無敵摳門兒加護食，連罈子酒都捨不得。

“數萬年情誼現在有點風雨飄搖了。”最想要的都沒了，還能玩什麼。

琨闕把心一橫，什麼面子不面的，索性都不要了，調整好表情，覥著臉，伸出一根手指“為了我們的友情能穩固穩固，就再給一罈行不行？其他的記著以後再找你討要。”

熙霖上神小氣的沉思著“一罈？那就任由它飄搖著隨風雨而逝吧！”

琨闕翻個白眼，頭頂都快冒煙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兄弟，天生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至於美酒……幸好，沒當那人的師尊，否則被抽筋剝皮可能都是輕的，心裡只剩下驚恐！

淄汐心滿意足地逗完琨闕古神，調轉了話頭，面露難色，顯得極不情願“不過嘛，看在你幫了我這麼大忙的份上，那就再給你一罈吧。”

看著熙霖上神這扣擻模樣，杬博禎突然就有些後悔，數載光陰虛度，怎就沒讓玧烴釀點酒呢？失算，失算……

要是有這先見之明，又何須在這裝半天可憐，才只得一罈呢！

玧烴並不知道這二人的謀劃，理清楚思緒後，就想著接下來該去哪裡。

如今的她已經可以控制迷情大陣，大陣的任何地方，只要她想去都可以瞬時抵達。心中也沒了之前身在沙海，茫茫無出路的困窘。

心念一動間，就出了死亡沙漠，來到泗妄城。

城中來往人群絡繹不絕，並沒有因為被混沅魔軍侵襲，就顯出頹喪的意味。

玧烴換了一身尋常衣服，行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感到了一種長久以來未曾有過的鬆快與愜意。

街邊玩具雜耍、吃的喝的一應俱全，好不熱鬧。

一群孩子拿著風箏，閃避著人群飛快的從街道上跑過，你追我趕的嬉戲、玩鬧，歡聲笑語融進集市的嘈雜中，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冰糖葫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賣力吆喝。

玧烴看著紅彤彤的山楂外蘸滿糖，色澤鮮亮、光滑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