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裡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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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朔日午夜，正是天色黑得純粹的時候，四望只得見那些或近或遠、明明滅滅的火光。抬頭望天瞅不見半顆星子，出了房屋就好比入了濃墨灌就的海洋，只能憑對方位的直覺邁步。

有齊雲心領路，孟姑娘自然不急，回想過去那些行走江湖的歲月裡自己的夜路都沒少走，何況雲心？她似乎也熟悉了這山莊建制，不就黑一點嘛，還不至於走不出一座莊子。

此時，四周不安湧動的火光中，人們都屏氣凝神，注視著她們這邊的狀況。

孟姑娘眯眼巡視，眼底突然掃見一片貼著地面遊近的模糊黑影，手中緊握的銀盤飛射而出，有人發出“哎喲”一聲。

幾乎貼著地面小心靠近的那人伏趴著捂住頭，砸中他的銀盤只是在他的頭頂一撞便又神奇地反向飛回那隻纖手中。

從不合時宜的亢奮中清醒出來，孟姑娘撈過銀盤就尖著嗓子警告道：“趁黑奪人？想都不要想！”

剛剛一激動居然忘了掩飾真聲了，不過自己的聲音還不算太有特點，聽過就忘那是最好！當然，若是沒可能再見這些人那就更好了！

她仰起小下巴，揚了揚手中的銀盤：“否則，來一人耍一個花招就給你們殿下添一道口子！”

火光下的侍衛們面面相覷，剛潛近的那個已是輕功最好的一個，居然還是被發現了！他們哪裡知道，孟姑娘曾在隨鏢前受過非人的訓練，而植入的蛇脈對她的聽覺和視覺也大有助益。

……

寒風凜冽的山莊最高處－－凌霄塔頂，一女子抱著肩膀齒關顫顫地打著寒戰，另一男子像老農似的袖著手，無須的下巴抵著衣袖眯眼沉思。

眼見那三人風風火火闖入那一片他就隱約覺得不對勁，而此刻連那些聚集的火光都開始緩慢地遊移，女子終於打破了沉寂，偏頭問道：“二哥，你可知這是什麼陣？”

秉承一貫“該出手時才出手”的精神，也不想跟朝廷發生正面衝突，齊氏的四朵奇葩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卻沒什麼大動作，既然雲心一人已當先挾持了太子，思齊的廷杖也沒挨成，兩人都暫時沒什麼危險，若是就這樣能順利出山莊他們自然就沒必要再現身了。

想想各種傳奇話本里的大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當然是遇到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時閃亮救場的！

“似乎是天輪陣！”男子眯眼看著隱約可辨深淺的黑，吸溜了一下快要淌下來的清稀鼻涕。

“天輪陣？不都說已經失傳好久了嗎？容世臻一個大文人如何知曉布這奇陣的？”女子直著眼睛望向底下那些或聚或散的火光，語氣滿滿驚疑。

“你問我我問誰？”男子歪了一下嘴角，把目光也落向光亮。

齊雲採託著涼到發麻的臉頰，問道：“六妹……她有辦法出陣嗎？”

“我怎麼知道？”齊雲傑不耐地撇了撇嘴。

“你剛才發現的時候怎麼還讓她往前衝，也不拉上一把？”齊雲採立刻柳眉倒豎，這二哥當的沒一點哥哥的樣子便罷了，最受不了他這一副“袖手作壁上觀”的做派！

“我剛才只是覺得不對勁而已，又不知道是這個陣！”

“那現在有什麼辦法能出陣？”

“我再看看……”齊雲傑用衣袖磨蹭著下巴，難得嚴肅地問道，“在我思考期間你可以閉嘴嗎？”

“你……”齊雲採只瞟了一眼二哥認真的模樣便洩了怒氣，緊抿唇瓣眨了眨眼，以示自己已經閉嘴，思考可以繼續。

“或者你可以去幫幫忙？”齊雲傑往一旁挪了挪，似乎覺得身邊多個人就是不自在。

“近旁有大哥和四弟混入侍衛中照應……”齊雲採卻靠近了些，風大卻是從二哥那邊吹過來的，她還指望著靠近點好避風呢！

“之前不是一點不急的嗎？怎麼就突然關心上了？莫不是看上那太子了？”齊雲傑一嗤，好奇地斜眼睨來。

這姑娘之前還一個勁地跟他鬥嘴來著，結束語還都是跟爹孃有關的！唉，都是讓那兩位給慣壞了的哇，自己這男兒身生在男孩多的玉虎堂就是沒優勢，還得有把自己當根草的準備！

“有嗎？”齊雲採欲蓋彌彰地摸了摸微紅的臉頰。

見慣了五大三粗的武夫，她倒是第一次見像太子那般柔弱又皮相不錯的男子，剛才見雲心作勢要劃他的臉，竟讓一向有大女俠情結的她升起了一種衝過去保護的*。

“太子隻立了正妃並兩個側妃，只是……”齊雲傑眼珠溜溜地直視下方，自說自話，“賢良淑德四側妃中已立了兩位，只剩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