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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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來，便能對其形思其人了！”有人影一閃已至她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臂彎。

孟姑娘險些被他拉倒在懷裡，扶住窗框才穩住身形。

若是平日她可能會氣哼哼地扭頭白他一眼，但此時那木屋裡臨窗而坐的“女子”太過吸引眼球，讓她實在沒空甩白眼。

見那女子與冰磚下的那位生得一般模樣，只是略顯蒼白憔悴，眼睛半垂抱膝而坐，似在等候歸人、又像是在回憶什麼入了神。

那女子一動不動，連哪怕最輕微的眨眼、鼻孔的翕張都沒有，面目膚色十分像真人所有，但細細觀察下去就會發現不過又是一尊“像”。

孟姑娘屏氣觀察，緩了半晌才嘆氣道：“可惜了，都是假人！”

指了指窗前“女子”，孟姑娘側首問道：“真正的芙姬墓在何處？”

“不知何處，書上沒有記載！”耳後被熱氣一噴，聲音伴著氣息傳來。

“那豈不是連憑弔都找不到地方？”孟姑娘眯眼透過斑斑點點的陽光望天。

水晶稜冰磚下，一個合目安睡的空空美人皮囊；古樹上木屋裡，一個垂眸沉思的佳人坐像，都是一般的青春面龐少女體態。而真正的那個等候七十年的曠世奇女子的真身卻不知在何處沉睡。仙君憑弔豈不是隻能對著這兩個空有其形的“像”？

“可惜此君用情太深，隔澤見一個皮囊就真信了‘芙姬已亡’，悲泣以至目盲，終未得見此處。”耳後那人輕嘆，意有所指地道，“你看，一時錯過便成千古悔恨呢！”

“對了，你不是說仙人回還之時，芙姬其實還活著，為什麼不親自去見仙人，互述衷情呢？”孟姑娘只沉浸在故事中探究，“難道說，這地宮在他回還之前就已經建成，只是他並沒有進來？”

“他應該沒有進來，所以後來芙姬才封住了此處宮室……”浩宇淡淡解釋，“若不是閻西光歪打正著挖了那條盜洞，也許根本找不到。”

按照遁地翁們探出的地宮地圖，確實有些地方的設定很難用常理解釋，如果傳說屬實，那極有可能是芙姬之後封住了主宮室。

“芙姬真是心狠！”孟姑娘撇嘴，“明明有機會面對歸人卻不見！”

“思齊，你別忘了仙人不會老去，芙姬雖被奉為神女，但也是個凡人，她會變老，讓一個已墜暮年的老人與年少痴念的情人相見……”浩宇唇角揚起一絲飄渺的笑意，“即便兩人相對，芙姬見舊時情人依舊年輕，而自己卻年華老去，如果是你，你會認嗎？”

即使再自信，一個人在自己傾慕之人面前也會有變得不自信的時候，尤其是認為傾慕之人完美堪比神祗的時候。

“我……”孟姑娘一時語塞，巴眨了下杏眸，不甘心地撅著嘴回道，“如果我是芙姬，我會告訴他……若是他嫌棄我已經老了，回他的天庭便是！”

孟姑娘嘴上雖硬，心裡卻在哀嘆：世人說色衰而愛馳，真心能敵得過歲月蹉跎，容貌卻不能，世間有多少愛戀是建立在青春容色、美好儀態之上的所謂真情？若是此種情意對面，不要也罷！只是對於芙姬，七十年啊，當等候成為習慣，當翹首以待的希望磨滅成死亡逼近的絕望，當十九歲的青春年少蛻變為八十九歲的白髮蒼蒼，是否還有勇氣面對容貌依舊的情人？

“嗯，你比芙姬勇敢，但是……她太在乎，太在乎才會患得患失。”華美的聲音緩緩而來，像是在說芙姬，卻帶了一些自嘲的意味。

“也是，不少男人看重的就是家世、容貌，也許為了顯示無邪，還會加上一個‘心地善良’之類的，是吧？”孟姑娘回神，氣勢洶洶地反唇相譏。

“你生氣了？”某王探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因為我的答案令你不滿？我只是以為那樣的答案能取悅你……”

“哼！”孟姑娘把頭偏向另一側不看他，“你何必取悅我？”

不容抗拒地伸指把她的發輕輕繞到耳後，他輕輕道：“原因不是很明顯嗎？這麼多天以來，我想誰都看出來了，你也感覺到了，不是嗎？思齊，就當我的回答是一時糊塗弄巧成拙，行嗎？”

見孟姑娘垂眸不語，薄唇輕啟幽幽道：“無論你之前聽到過什麼，我想告訴你的是，我與那人之間再無可能！”

“關我什麼事？”孟姑娘狠狠打掉還在髮間停留的手，撇嘴道。

“我還想問你……”某王也不惱，只揚起一絲戲謔的笑意，“你剛剛提起的時候，是不是在吃醋？”

－－－－－－題外話－－－－－－

“劇透小妖”（滿眼期待狀）：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