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Se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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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下巴,聽得半懂不懂。“可能的確是這樣。”
我們之間再次沉默下來。就在我第二次以為我們之間乾巴巴的對話會就此結束的時候,他再一次挑起了話題。
“其實我也有想問的。”他說,說話的時候沉甸甸的藍眼睛望著我,給我了一種哪怕是目光也可以帶有實質性重量的錯覺。
“你是為什麼選擇來哥譚讀書呢?”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如果只是音樂劇系的話,似乎還有許多比這裡更好的大學吧?比如密歇根。很少有人想要到哥譚來留學。”
雖然說來有點丟人,但我確實沒有仔細瞭解過這些。我從最開始就是衝著哥譚來的,為了一個飄渺的人影,聽上去像是天方夜譚。這樣的話我怎麼能說得出口?當年我選擇繼續留在北京考大學,就是瞄準我所就讀的學校和哥譚市有交換生企劃這一個理由。自始至終我就沒有想過另一條路,因為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是這樣的,本人為追尋數年前媽媽的腳步來到這不要命的地方,不光想借此探到她當年的青春生活,還妄想說不定有一天會和我親爸邂逅在某個街角的咖啡店。雖然我還從來沒見過他,他也從來沒見過我,但我們一定能在四目相對的瞬間同時想起媽媽的臉,以及感受到來自同源的電流穿過脊髓,當場認出彼此,然後或抱頭痛哭或相視一笑。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重點是,電視劇。這樣的劇情用膠捲拍出來說不定還算是有點看頭,可當它切實發生在現實中時,別人保不齊就要將這位主人公當成傻子看。
“我所在的學校剛好和這裡有交換生的活動,我沒得選。”我只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他。“你呢?哈佛、沃頓和波士頓,哪裡不是好地方?”
他抬了一下眉毛,也同樣沒有給我更加細緻的回答。是因為自己的養父屬於這座城市嗎?我猜想。
說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事。
實話實說,雖然我的確是抱著‘說不定能在這裡遇到爸爸’這樣的想法來到這座城市的,可我連他的名字、長成什麼樣子、到底是不是這座城市的人都不知道。這樣的白日夢太離譜了,全世界大概只有我一個人會這麼做。我在孤注一擲的同時又在逃避,把這個作為根據,讓我離開北京的行為看上去更富有道理。
也許我想要追尋的不是爸爸或者媽媽,而是一個裹著這個念頭的空殼。為了別人而決定自己的未來聽上去像是一種徒勞的寬慰,我像個走投無路了的辯手,拼命蒐集一切有用或沒有的資訊來為埋沒了的期待尋找藉口,只是想讓自己的決定看上去更富有邏輯。
我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手指。
有些話在心中憋久了誰也不告訴,它們就會慢慢生長出帶著利刺的黑色藤蔓,每天向上攀爬一點,逐漸填滿胃袋,劃傷心臟,最後勒住喉嚨。
——這樣就會得病。
我是沒有把這件事當作秘密守護起來的念頭的,只是單純不知道如何開口,以及向誰開口而已。從頭起講故事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聽完的人大概也只會權當成一個故事來一笑而過。
實在是無話可說,我便只好下意識的動了動搭在琴鍵上的手指,讓一個聽起來不太和諧的和絃從我手心裡蹦出來。提姆像是後知後覺的終於意識到瀰漫在空氣中的僵硬和尷尬,站起身來,像模像樣的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我似乎打擾你太久了,”他說著,微笑了一下,我有點分辨不出來他嘴角的弧度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僅僅為了撐場面而裝裝樣子。
其實時間只過去了五分鐘而已,我們的對話實在是太貧瘠又太毫無根據了,遠沒有想象中那樣長久。
“沒關係。”我搖了搖頭。
提姆離開的時候和來的一樣安靜,道別之後還記得體貼地幫我把琴房的門帶上,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繼續在琴房耗完了屬於我的剩餘時間,倒數三分鐘的時候,來敲門的人是賈瑞德。看樣子排在我後面的就是他了。
順便一提,他最近剛剪了個貼著頭皮的短髮,顯然不太成功,表演課的導師看了都得搖頭的那種。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罐子頭(Jar- head)’,事實證明,確實很貼切。
我和他打了招呼,交接琴房的時候,忽然間就忍不住有點想問問他關於剛才的事情。但在開口的最後一刻,我卻停住了。
“怎麼了?”賈瑞德已經坐在琴凳上擺好樂譜了。看到我躊躇的捏著門框,又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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