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過往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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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踩下他那輛馬自達R-7的油門。轎車從警察局的停車場開出，穿過幾條街，他撥打了手機通話的一個號碼。

“前輩，我已到達指定地點。”揚聲器裡傳來尾崎平淡無波的聲音。公安扯下灰色的西裝外套，快速換上不顯眼的休閒裝，“嗯”了一聲，“我馬上到，你先盯著目標。”

“瞭解。”

把手機放在一邊，金髮青年鬆開領結，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真是的，偏偏是這個時候……”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他特地選在這天來警局自然不是懷著單純的加班目的。

“那個造成了他們死亡的犯人還沒有被抓住，倘若萩原和松田真的還在東京的某個地方活著，這兩個人一定不會對此漠不關心。待在警局也許可以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他本來做的是這打算。考慮到最壞的可能性，這件事只能由他親自來做——不成想組織突然派發給他和尾崎一個緊急任務，全盤打亂了他的時間。

“只能另找機會了。”

打著方向盤的降谷零眉頭一皺。他從後視鏡瞥見一輛幾次出沒於視野範圍內的灰黑色汽車。

開著這輛租借的小車的萩原叼著煙。他尚不知道同期第一的目的地，只是覺得可能和炸彈有關。

“說來，上次和小降谷意外碰見也是在爆炸現場，難道一直在做這種隱秘又危險的工作嗎？怪不得一畢業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遠遠跟著前方的白色馬自達，他鬆鬆地握著換擋桿，撥出一口煙霧，“偷偷摸摸地開車跟上，好像以前做過類似的事……啊，就是那個時候吧。”

“希望這次不要那麼驚險啊。”

……

三年前的11月7日，米花町街道邊。

萩原坐在新車駕駛座，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時不時瞧瞧前方，腦袋一動一晃地看得旁邊副駕駛座的風渡有點頭疼。

“前年的傳真只有數字‘2’，去年的傳真是數字‘1’……那麼今年很有可能就是‘0’了，也就是他計劃動手的時刻。”

“……所以陣平醬怎麼會轉到搜查一科去啊！”

車上唯一喘氣的活人坐姿並不端正，右腿搭著左腿膝蓋，“假如我沒有老年痴呆的話，‘到那時你就替我報仇’這句話確實是你親自承認對你的幼馴染說出口的？既是如此，他換了崗位跑去調查犯人又不是什麼離奇的發展。”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那是一個平靜的下午，黑醫剛帶著禮貌的溫和笑容用手/槍頂著一個試圖賴賬的病患的腦門，讓他麻溜地給錢滾蛋，出了手術室門便注意到活屍拿著他那部過時的破舊手機，陷進了少見的情緒低迷狀態中。

“出什麼事了？”

照理來說，每次收到手機號碼裡好友的來訊，萩原的頭頂都會冒出心情+1+1的氣泡——給電話號繳納花費，把生活中的重要和有趣的事發給已死之人，這個行為松田堅持了四年。估計他自己都想不到，發出去的簡訊萩原居然真的看到了，雖不是身處天國。

萩原放下手機，拉起和服年輕人的手，誠摯地請求：“小風渡，接下來幾天能拜託你幫我做做偽裝嗎？”

“哈？”

折騰了半天，黑醫勉強搞懂了他的思路，“所以你想在那一天去監視松田君。”

對面的人點頭如搗蒜。

“說實話，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不出意外地，獲得了這個回答。風渡很在意涉及到警方或者拋頭露面之類的事務，萩原曾聽他說過，他以前混跡在一個神秘的黑色組織裡，是響噹噹的壞蛋和幕後黑手——前警察懷疑這是讓自己離他遠點的意思——後來他逃走了，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捕，平時儘量不出門露面。

但診所的人流量也不小，還有不少□□的人，他們不會洩密嗎？對此風渡的回答是：雖然組織偶爾也有靠譜的情報，但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挺瞎的。只要我不走到組織成員的臉上去，恐怕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就算我可以幫你變裝，心跳、體溫這些細節卻沒辦法模擬，被人發現就難辦了。”被萩原眼巴巴地看著，黑醫很是受不了地嘆了一口氣，“當然，只要現場沒有認識你的人，適當隔開距離也不是不能混在人群裡。”

——結果，變成了如今的情況。

“我是以為我能順順利利拆完炸彈才說那種話，要是知道後面會死掉我就不會多嘴了！”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