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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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這是一路從上面磕磕絆絆地滾下來的有棲唯一的想法。

託變形後長出的利爪的福，他在下落過程中強制用它抓著巖壁減速，心驚膽戰地看著血條上的數字一路下滑，最後堪堪停在滿血的四分之一處。

“我這是變成什麼了……”早在滾落的途中模擬出來的人類偽裝就消解完全，他一低頭就能看到自己現在奇怪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挺難從記憶裡瀚如煙海的怪物資料中找到與之對應的。

頭一次清醒地以怪物的姿態行動很奇妙，就好像整個人沉進了冰冷的水裡，變形前的渾噩和頭痛消失不見，只剩下頑固紮根的冷靜。

總的來說，他感覺“輕鬆舒適”了許多。

“共情和憐憫心好像也不見了，比如我現在很想回到上面去把赤井秀一揪出來揍一頓……好吧，這個應該是我正常情況下也會有的念頭。”

抽了抽嘴角，他暗暗小本本上記下了某FBI不按套路出牌，害得他只能跳崖保其他人平安這筆賬。有棲小心地抬起……蹄子踩在地面上，“除了情緒上的變化以外，好像還多了什麼感知。”

這麼說可能很玄乎，但和本體san值過低時的感覺有點類似，有棲隱約聽到了細微的呢喃，這一回更精準一點，他能聽出那是一聲聲語調變換但內容不變的呼喚。

【回到這裡。】

……“這裡”是哪裡？

“簡直就像是在被邪神打連環奪命call……致對面那位不知名的同志，在喊我過去之前你得首先把地址發給我啊。”

忍不住的吐槽剛一出口，耳邊的細語霎時低上了幾分，彷彿他的玩笑話真的被那邊的存在聽見，並付諸實施了一般。

沈棲一個激靈開啟系統光屏，檢視其他角色的狀態和san值。儘管呢喃消減的同時他沒有感覺到有哪裡不對，但以防萬一，他還是當即用自己最信任的自查方式作為判斷依據。

“都很正常……”詫異感竄上老練調查員的心頭。分佈於其他身體上的知覺觸角沒有出錯，一切如常。“不應該啊，難道對面真的是這麼通情達理的人，我不想去就不打擾我了？怎麼還有點感動。”

他不清楚此時上方的制高點處，陷入精神不安定狀態的赤井秀一正瞄準山崖下的他，而狙擊手所匍匐的因夜間寒氣而溼潤的土壤，某一刻融化為了淺灰色的不明膠質液體，沾附在衣物和裸露在外的面板上，當事人卻恍若未覺。

“總不可能是打錯電話了吧……”對人類有多大膽一無所知的神話生物一拍爪子，“想太多也沒用，貝爾摩德不出意外可以靠她本人的本事跑掉，我就先撤為敬，首先是變回人形——”

準備嘗試使用擬態能力的有棲話音一頓。他看著毛茸茸小腿旁邊躺屍的破碎衣料，突兀地陷入尷尬境地。

“擬態好像，不能模擬衣服吧？”

幾公里外半躺在後座上打音遊的風渡手指一僵，完美的combo斷連，他顧不得心疼，幽幽地問旁邊的萩原，“我們車裡有帶備用服裝嗎？”

“呃，小風渡怎麼忽然提起這個？”活屍偏了偏頭，抓了抓下巴——這個破壞粉底的舉動被黑醫立即制止。

“後備箱裡好像有幾件先前我們給陣平醬挑回來的衣服，他堅決不肯把它們放進衣櫥裡，我就留在車上以為不時之需了。”

對那幾件被退貨的“新潮”豹紋基佬紫衣服有點印象的風渡：“……”

他抹了一把臉，語氣略顯虛弱，“能用就行。”

所以為什麼最後被坑的都是自己啊！

……

透著淡淡金黃的車前燈白光照在車道路面上，深夜行駛逃離FBI追蹤的汽車上，貝爾摩德一隻手舉槍挾持著柯南，一手握著方向盤。安靜的車內有少許不連貫的顫齒聲格外明顯，女星分了些神，擔憂地瞟了眼自己的Cool guy。

名偵探還沉浸在親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