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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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

“乾淨的。”他尷尬地解釋道，這次輪到他保證了，“我十分鐘前去洗過。”

安娜吸了吸鼻子：“沒事，我不介意。”

於是史蒂夫給她到了一杯溫熱的水，又在杯蓋里加了些茶葉（看來他混得不錯，待遇卓越）。兩人交換姓名，又聊了起來。

“你知道一座名為‘哥譚’的城市麼？”聊著聊著，安娜突然問。

“哥譚…”史蒂夫稍微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

安娜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

聊天繼續。

“我們應該屬於同一世界，不同的時間。”聽完史蒂夫介紹他所處的年代和重要歷史事件後，安娜判斷道，“我來到了七十年前。”

總結完畢，她就不吭聲了。

史蒂夫：“？”

“我保證！”半晌後，安娜冷不丁挺直腰板，給美國隊長嚇了一大跳。

只見她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沉痛道：“雖然我上次期中考試只拿了C，但我回去後一定好好學歷史！一定找到你！”

“找到我？”史蒂夫茫然地問，“找我幹什麼？”

“找到你，然後…然後在學校裡宣傳你的故事，讓你上我們的校報頭條，成為大家的英雄！”安娜捏緊拳頭，信誓旦旦道。

“感謝你的好意。”史蒂夫忍俊不禁，卻搖了搖頭，“但我不是英雄，只是個無名小卒，和這場戰爭中的每名士兵一樣，他們如何被對待，我就該如何被對待。”沉默片刻後，他低頭輕嘆，“實際上，我並不如他們…”

安娜望著眼前的人，莫名感覺他很失落，連金髮都黯淡下來：“史蒂夫？”

男人很快收拾好心情。“不用在意。”

空氣安靜下來，帳篷外的吵鬧聲、腳步聲和規律的蟬鳴都忽然變得清晰可聞。

“…可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安娜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會輕易相信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麼冷靜？這麼淡定？”

史蒂夫想了想，答道：“也許還有另一個原因：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已經足夠不可思議，因此，我很難再被別的‘不可思議’嚇到了。”

“什麼事？”安娜好奇地問。

“一個複雜的故事。”史蒂夫看了眼手錶，“時間不太夠，我差不多該走了，與其吊著你的胃口，不如下次見面再講給你。”

“有沒有下次還不一定呢…”安娜嘟囔了一聲，沒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話說回來，你不打算問我未來的事麼？”

史蒂夫搖頭：“令人心動——我想知道很多事，但我更情願關注眼前的路，況且…”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你也許不該透露未來給過去之人。”

“為什麼？”

安娜不解地問。其實，她不止一次想過這樣做。如果過去的人能夠得知未來，那該有多少條性命被挽救、多少場災難被避免，多少遺憾被彌補。

如果可以，她想要回到那條小巷、那個夜晚之前，阻止那場悲劇。

“因為任何行為都有後果。”

史蒂夫神情嚴肅，雙眼傳達出安娜尚無法理解的擔憂：“有時，這些後果會超出你的——或者別人的承受範圍之內。”

“好吧。”她不太情願地點點頭，“我只是想幫助別人，你知道，就像我為什麼要學跆拳道和射擊，我想在危急時刻保護我重要的人們，還有其他人…如果我還有餘力的話。”

史蒂夫勾起嘴角，目光懷念。

“我很高興你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