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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忍住,提醒某人:“我留在那的只是個軀殼,以及一抹碎靈。作何要找架打。”
是生怕自己暴露不出來嗎?
他的表情著實好玩,烏行雪沒忍住笑起來。但他笑了沒一會兒,又收了笑道:“不知亂線上那位眼下是什麼情況,他有意識到自己身在亂線麼?”
他想了想道:“我其實有點不知怎麼看待那位……‘靈王’。”
那其實應當算是他的一部分,在他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汲取著他的靈力仙元,由此供養而成。
這與他們分出的軀殼、捏成的傀儡本質並無區別。但分出的軀殼和傀儡由他們本人驅使,同思同想。
那位“靈王”卻不一樣。
他不知道那位“靈王”現今的所思所想,有多少是從他而來,受他影響。如果是全部,那再好不過。
如果不是全部,那剩下的是那“靈王”自然而有的,還是……受過靈臺天道的影響?
如果是後者……
那便是真的麻煩。
烏行雪把這個疑慮提了出來。
蕭復暄沉吟片刻,答道:“難說。”
烏行雪心下一緊:“何意?”
蕭復暄並不總會盯著亂線,多是留那具軀殼跟著碎靈日常行事,他回想一番道:“我接觸其實不算多,就我所見,那位‘靈王’有時候反應會有些古怪。”
或許是因為亂線的“天宿”和“靈王”本不存在,而是藉著蕭復暄和烏行雪的靈力仙元才得以成形。
所以他們與真正的“人”之間存在著一些差別。
他們的語氣、習慣以及乍看之下的脾氣與本尊幾乎如出一轍,但又會在那基礎上淺淡幾分。
就像是隻學到了一層殼。
“他像你一樣,稱禮閣桑奉他們幾人一聲‘仙友’。”蕭復暄道,“但你當年同桑奉他們常有往來,他卻寥寥無幾。”
“雲駭也相似。”
但因為雲駭常主動提酒到訪,稍顯得多一些。
“同亂線那位‘天宿’呢?”烏行雪問道。
“亦是如此,否則我早被識破了。”
他們會同現世的本尊相仿,在仙都眾人口中“常同行”、“常有往來”,“常會傳書”。眾人常說的是如何,他們便是如何。再多就沒有了。
依然只有一層殼。
彷彿所有都籠罩著一層霧似的。
烏行雪聽著,咕噥道:“這麼聽起來確實有點古怪。不僅僅是淺淡一點了。就好像亂線那位“靈王”長成了仙都眾人認知裡的樣子。”
“換句話來說……”他頓了一下,道:“那不就是靈臺天道所認知的樣子?”
怪不得蕭復暄會答“難說”。
由此想來,古怪之處甚至不止如此。
那位‘靈王’既然去過現世,甚至試著往前追溯,找過現世的開端和源頭。還引發過二十五年前那場仙都混戰。
依照常理,這些事情過後,他多多少少會心生一些疑慮。
但他疑慮很淺淡,依然如常過了許多年。
先前在亂線大悲谷底,那位‘靈王’明明看見了花信的詰問,突然現身同花信說夢鈴一事時,那語氣分明已經覺察到自己所在的世間不太對勁了。
可當他與烏行雪、蕭復暄兩廂對峙時,話鋒和態度便陡然轉了向。
彷彿他的疑慮又只是倏然冒了一下頭,便生硬地轉了個角,變淡了,甚至消失了。
烏行雪邊回想,邊緩聲道:“那位‘靈王’的情緒確實不似常人,尋常人哪有那樣改主意的。倒像是……”
他頓了一下,蕭復暄接話道:“半途受了影響。”
烏行雪:“沒錯。”
就好像那位“靈王”每每要到豁然開朗的節點,便會受到某種影響,於是一切又都會被悶下去,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朝前走。
這種影響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烏行雪其實之前就納悶過——
天道覺得現世不可控,轉去了亂線。那它如何確定亂線是可控的?如何篤定亂線的‘靈王’不會反叛?
倘若也反叛了,它又要找誰再引一條亂線出來?
如今看來,倒是清楚了幾分。
亂線的‘靈王’雖然由烏行雪的靈力仙元而生,算是烏行雪的一部分。但恐怕真的有靈臺天道的影響和干涉在其中。
所以天道才篤信他不會反叛。
烏行雪問蕭復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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