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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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綠色的韭菜汁和黃色的雞蛋混合物，灌進了歡歡的嘴裡，歡歡由於牙關緊閉，很多汁液都從嘴角流了出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不過還是有少量的汁液進到了歡歡的嘴裡，雞蛋清加帶泥土的新鮮韭菜汁液，有去陰的功效，最主要的，韭菜的味道，可以把人身體裡的穢物，給逼出來。

倒完之後，我對著歡歡的奶奶說道，“大娘，讓歡歡站在地上，彎腰，錘她的後背。”

歡歡的奶奶按照我的吩咐把歡歡放在了地上，用力地錘了錘歡歡的後背，錘了五六下之後，“哇。”的一聲，從歡歡的最裡面吐出來一攤黑水，裡面還夾雜著剛才灌進嘴裡的雞蛋韭菜汁，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又用力錘了兩下之後，歡歡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停止了哭泣，臉色也慢慢地變了回來。

“把她抱出去，喂點薑湯，然後趕緊哄她睡覺，明早上就沒事了。”我對著歡歡的奶奶說道。

“哦，哦，好！”歡歡的奶奶看見孫女醒了過來，抱著孫女去了堂屋。

我又爬到了炕上，坐在歡歡的爺爺身邊，用商量的口氣問道，“王大娘，畢竟這麼多年的街坊了，宋大爺又幫了你家那麼多忙，平時見面也都老姐姐老姐姐的叫著，你就別為難這老兩口了，再說了......”

我還沒有說完，那背對著我的歡歡的爺爺在炕上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雙手扶著窗戶框，身子弓著，很虛弱的樣子，昏暗的燈光下，歡歡的爺爺映在牆上有兩個影子，一個比較實，一個很虛。

那個實得看模樣就是歡歡的爺爺，那個虛的，明顯的一個老太太的身影，頭髮是個刷子，站起來的歡歡爺爺嗓子裡發出和歡歡一樣的呼嚕聲，身子像是受了驚的老貓，弓著後背，我往後面退了幾步，站在地上，對著歡歡爺爺說道，“王大娘，咱們好好商量，你別逼我對你下手。”

背對著我的歡歡爺爺慢慢地顫抖著把身子轉了過來，歡歡爺爺的臉上表情十分恐怖，異常的猙獰，一點都沒有了本來的面貌，眼睛向上翻著，看不到一點瞳孔，全都是眼白，臉上的青筋和血管像是蚯蚓一樣，在臉上跳動著，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我甚至能看見深黑色的血液在臉上流動，嘴巴里面發出“呵斥呵斥”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夜深人靜從小樹林裡面發出的夜貓子的叫聲，悽怨，尖厲，我以為他要說話，但是接著，兩隻眼睛裡面，開始慢慢地變紅，眼角處居然慢慢地流下來兩道血淚，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猙獰這流下血淚，不是惡鬼的他此時比惡鬼更加恐怖。

王葉噗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大王二看見這場景顫顫巍巍的向後面退去，身子顫抖著，王葉大喊了一聲，“娘誒，你到底要幹嘛啦。”

歡歡的爺爺往前穩穩地走了兩步，沒有瞧王葉，而是看著被嚇得已經竄到櫃子上的王大王二，白眼仁死死死的盯著這哥倆，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一個字，“死！”

這聲音很沙啞，帶著長長的尾音，下一刻，歡歡的爺爺直接從炕上朝著王大王二撲了過去，雖然王大王二和我有矛盾，但是他們畢竟是人，而面前的這個是鬼，人鬼有分，陰陽平衡，如果我不在這，王大王二愛死不死，跟我有啥關係，但是我在這，如果我要不出手的話，那我也就不是我了。

我嘆了口氣，從桌子上面拿起來供奉著財神爺的香火，還不等歡歡的爺爺撲倒王大王二的身邊，拿著還著著的香朝歡歡的爺爺腦袋上砸了過去，緊跟著唸了一遍九字真言。

“啪。”的一聲，香火在歡歡爺爺的頭上應聲而斷，如果此時看牆上的話，能看見那個虛的影子，明顯的震動了一下，接著啊的一聲慘叫，從歡歡爺爺的嘴中傳了出來，隨即身子慢慢地癱軟了下去，我伸手一扶歡歡爺爺的胳膊，噼裡啪啦的，身子骨亂響，我伸手摸了摸歡歡爺爺的脖子，還好，動脈還在跳動，沒被折騰死。

我轉頭看了一眼剛才被嚇得不輕的王大王二，厲聲喝斥道，“還不把老頭抬炕上去。”

“啊，啊。”這回王大王二也不叫板了，乖乖的把老頭抬到了炕上。

把歡歡爺爺放平，我扒開眼睛一看，裡面還是眼白，黑色的瞳孔根本就沒下來。

“快去找一個碗，程少半碗水，拿三根筷子，在把香灰給我來半茶缸，再來一節紅布上面撕下來的布條，快點。”我說完之後，在外面的生子答應了一聲。

我沒有用匕首和九字真言啥的，這種對靈魂的殺傷力太大，這老太太生前和歡歡爺爺一家關係不錯，還流血淚，再加上今天出殯時發生的怪事，一定有蹊蹺，沒準這次還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