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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際初初透了些許亮光,允瓔便醒了,甫一睜睛,入目的便是烏承橋的睡顏,此時的他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夢,眉心深鎖,薄唇緊抿。
允瓔眨了眨眼,凝望了他一番,輕輕的撤離開,她得起來做早飯了。
只是,她只輕輕的一動,烏承橋便醒了,微眯的眸中帶著些許慵懶,低啞著聲說道:“還早呢。”
“得做飯了,一會兒就該起程了。”允瓔指了指田娃兒他們的方向,撤離了他身邊,想著一晚上枕著他的肩安眠,心裡有些小小的悸動,偷偷瞄了他一眼,低頭去收拾被褥。
烏承橋緩緩放下了手,揉了揉痠麻的肩,活動了一下手臂。
允瓔撇嘴,裝作沒看見,臉上已然不知覺的浮現笑意。
簡單的洗漱後,允瓔先點了灶做好了飯,端給眾人之後,才匆匆上岸,找了一處隱密的地方解決了最要緊的事情。
再回來他們已然吃得差不多了,紛紛收拾著開始上路。
烏承橋已經自動的挪到了那位置上。
允瓔坐在船頭,慢悠悠的吃著早飯,看著遠處風景。
遠方的黑幕在慢慢的變薄,那些許亮光也帶著淡淡的橙色漸漸的照亮了東方,如船行時推開水面的漣漪般,層層暈染。
允瓔閒坐船頭,手裡還端著碗,著迷似的看著那天空的變化,她看過不少的日出,絢麗的、壯觀的,卻獨獨沒有像此刻這樣,給她這樣寧靜的感覺。
河道曲折,兩邊時顯寬闊的田野,時而綠樹成蔭,偶爾看到遠處稀稀落落的房屋,炊煙裊裊而起,勞作的人們扛著農具緩步而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允瓔突然想到了這一句,心生嚮往。
烏承橋坐在船尾,看著安靜的她,目露探索,他從來沒想過坦爽如她也有這樣嫻靜的時刻,目光不由凝住。
一上午,兩人就在這種寧靜中度過。
中午依然是找了個地方休息,依然由允瓔做飯。
田娃兒等人體諒允瓔一個女子的不便,停下來歇息的地方都尋得挺好,方便允瓔解決個人問題,行程上也給了允瓔極大的縱容。
船家漢子豪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細膩的心,這讓允瓔大大的欣賞,和他們的交流也漸漸的多了些,當然,像陳四家的那樣的玩笑話,她還是說不出口的,好在,田娃兒幾人也知分寸,並沒有說什麼過份的話,頂多就是拿她和烏承橋逗逗趣。
下午時,允瓔替下了烏承橋。
就這樣,一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行了三日,他們終於到達了縣城外的凌容渡。
田娃兒領著他們停到了一處空曠處,先上岸和人家接頭去了。
允瓔站在船頭,打量著這凌容渡。
這兒雖說是縣城外的渡口,可看起來也並不氣派,石頭築就的臺階蜿蜒,往上是一排已顯得老舊的石屋子,此時,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而下面的埠邊,已然停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商船。
田娃兒很快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身後帶著十幾個挑夫。
卸貨的事自然就不用允瓔等人動手了,費了兩刻鐘,船上的貨全部清空,那中年管事左瞧右瞧的檢查著每個袋口,倒是磨蹭去了小半個時辰。
允瓔看著有些緊張,她那拆過的幾個袋子會不會被看出來?
所幸,那中年管事看來看去也沒找出什麼毛病,連數量也點了好幾遍,才不情不願的掏出兩串銅錢扔給了田娃兒。
“多謝劉爺。”田娃兒接住那串錢,掂了掂,笑著送走了幾人,才樂顛顛的跑了回來:“好嘞,可以回家了。”
“田哥,我們這就回啊?”有個小夥子有些猶豫的問。
“咋?你有事要辦?”田娃兒看了看他,開始動手拆那長串銅錢,“來,按著每船的數量發,這是你的……”
田娃兒數著銅錢一一派發。
允瓔這才明白,原來是按著運送的數量算的。
“烏兄弟,你家的。”田娃兒數了數銅錢,留下了自己的,餘下的連繩子也扔給了烏承橋。
“多謝。”烏承橋手一伸,直接接住,看也沒看就轉遞給了一邊的允瓔。
田娃兒等人見了,又是一陣鬨笑。
允瓔迫切的想數數這一趟賺了多少錢,也無顧忌的當著人家的麵點了起來,點完之後,她疑惑的抬頭看著田娃兒:“田大哥,這不對呀,你是不是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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