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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霍珏經過北苑時,她都會悄悄在院子裡衝著他匆匆而過的身影行一禮,只當是多謝他對她的看顧。
他對她的看顧,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可對婉晴來說,卻是她在宮裡收到的為數不多的善意。
原想著日後就這般在他經過時悄悄行上一禮,再不打擾他的。可眼下,她不得不魯莽一回。
“督公,婉晴有一事相求。”
婉晴說著便“咚”一聲跪下,正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時,對面那人卻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道:“娘娘放心,皇上無意讓人陪他殉葬。”
婉晴一怔,抬頭定定望著霍珏。
夜色瀰漫,雪光映著他的身影。
年輕的太監面容俊美,神色卻寂寂,眉宇間好似有散不去的霜雪,小臂搭著的黑色拂塵更是給他添上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婉晴目光落在那拂塵上,從前的霍公公用的拂塵是白色的。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他手裡的拂塵竟成了黑色。
霍珏說完那話,也不待婉晴回神,信步繞過她,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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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初,周懷旭登基,改年號為乾豐。
成泰帝死於乾豐元年,而後宮當真如霍珏說的,無一人殉葬。
成泰帝在大相國寺停靈一年,婉晴還有後宮的妃嬪一同在大相國寺為他誦往生經。
成泰帝下葬那日,小汀忽然出現在她面前,道:“主子,小福子讓奴婢來問問您,想不想回去汀州?”
婉晴愣住,她們這群后妃雖不用殉葬,但下半輩子都要留在大相國寺的,如何能回汀州?況且,以她對祖父的瞭解,便是她能偷偷回去,祖父大抵也不敢留下她。
婉晴沉默了許久,方才道:“小汀,你替我問問福公公,可否讓我回去北苑?”
小汀一驚:“主子,您在胡說些什麼?您明明就不喜歡皇宮,為何還要回去?”
婉晴卻笑,“從前是不喜歡,可現在卻是喜歡了。北苑的那株杏樹,我放不下。”
乾豐二年,婉晴又回到了北苑。那會正值春日,杏花一蓬蓬的開得很是熱烈。
婉晴又釀了杏花酒。
年底,乾豐帝禪位於宣統帝。
宣統帝乃東廠督公親自從民間帶回來的皇子,他能安安穩穩坐上龍座,全賴霍珏。
宣統帝御宇後,深受帝寵的東廠督公霍珏成了如今盛京最權焰滔天的宦官。
婉晴當年在大相國寺,聽到了許多關於霍珏的事。知曉他曾經是個舉子,後來犯了事被擼了功名,進宮後靠著一張諂媚的嘴,方才搭上趙保英,成了趙保英的左臂右膀。
可這些話婉晴卻是不信的。
乾豐帝禪位後,宮裡宮外關於霍珏的傳言愈發難聽。人人都說他是個奸佞之人,禍亂朝綱、殺人如麻,早晚要遭天譴。
小汀每回將這些話帶回來時,都極其不忿。
“督公雖說人冷了些,但他也沒有旁人說的那般可怖嘛。他幫了主子,在奴婢心裡,他就是個好人!”
婉晴搖頭一笑,道:“你氣什麼?督公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傳言。”
小汀好奇道:“主子你怎知曉督公不在乎?”
為何知曉?
婉晴低下眼。大抵是因著她始終記著那年除夕夜,在漫天熱鬧的焰火裡獨看杏花的人罷。那樣孤獨的一個人,豈會在意這世間的流言蜚語?
這些年,每次霍珏經過北苑,她都會偷偷看他。
可他好似再也不喜歡杏花了,每回經過,不管花開花敗,皆是目不斜視,被夜色掩埋的背影陷在一件玄色大氅裡,遠遠望著,彷彿滴入夜裡的一滴濃墨,孤寂如斯。
婉晴抬眸望向院子裡的那株杏樹,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一個傳言,輕聲問道:“你可知督公日日夜夜帶著的那把拂塵,有何故事?”
小汀往左右覷了眼,支支吾吾道:“奴婢只聽說那拂塵是一個少女的頭髮所做的,就因著這把拂塵,有人說督公修習了妖術,每月都要出宮去吸食少女的鮮血。奴婢自是不信這些無稽之談的,就,就是,督公的確是格外看重那把黑色拂塵,先前有沒眼色的偷偷摸了那拂塵一下,一隻手便沒了。”
婉晴淡淡收回眼,又聽小汀道:“宮裡關於督公的傳言尚且能入耳,可在民間,督公在百姓嘴裡就是個喜怒不定的閻王妖鬼,三歲小兒聽了都不敢啼哭。要讓奴婢說,督公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是頂頂尊貴的人了,但奴婢覺著他活得一點兒也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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