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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如獲大赦之感,雙腿都有些發軟,猶如踩在虛空中飄飄忽忽,神智也如虛浮天外,滿腦子都在回想著我溫暖的家,我父母的飯菜,在大學裡度過的激動人心的歲月,我親愛的同學和老師,那些都將成為一場夢,宛如碎成粉塵消散風中。我的魂魄如同被從體內抽出來,心裡空落落的一片,軀殼脆的像一層冰面,走起來能聽見裂開的聲響。我一語不發的被帶到莎卡拉尓面前,她冷淡的掃過我手腕上的勒痕,拿出鑰匙為我開啟,輕描淡寫的說道:&ldo;剛才我在監視器裡看見這隻人魚在自殘,勞煩你好好安撫他的情緒,小德薩羅,還有,你需要給他餵食,他拒絕吃任何東西。我們得保證他活著。&rdo;說完她遞給我一個裝滿沙丁魚的小桶,衝我虛假的一笑。我沉默著把它接了過來,又沉默的踏進艙門裡。待視線隨著艙門關閉而清晰起來後,我才反應到莎卡拉尓說的那個詞‐‐阿伽雷斯在自殘。在看清他的模樣的時候我手哆嗦了一下,桶差點掉到地上。他的手腕不再像之前那樣被懸吊在頭的兩側,還是降到了肩膀,鎖鏈竟被他拉扯得從頂上的金屬齒輪裡脫了軌,而他的雙手手腕上被卡出了幾道深深的凹陷進去的白色傷痕,他的皮肉外翻著,藍色的血液凝結的像如同兩幅腕套般,厚厚的積壓在手銬之間。&ldo;desharow…&rdo;他的眼睛在斑駁的髮絲裡緊鎖住了我,手連帶著鎖鏈又狠狠掙動了一下:&ldo;e…我……&rdo;他生澀的吐著俄羅斯音節,似乎竭力想表達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組詞造句。我忽然意識到他是因為聽見了我和萊茵的全部對話,是想借助自殘掙脫出去,這個念頭趨勢我朝著水裡趔趄了兩步,失魂落魄的環住了他健壯的身軀,手陷入他濃密的的髮絲裡緊緊抓住,又閉著眼埋在他的頸項,鼻子深深嗅著他的氣味。tbc☆、chapter 59chapter 59……………………………&ldo;阿伽雷斯…&rdo;我嘶啞著嗓子念著這個稱呼,擁著的身軀那麼結實偉岸,像一塊足夠支撐我的礁石。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這樣依賴這條我本該痛恨的人魚,可我也不想弄明白了,我只想緊緊擁著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心裡巨大的裂縫。阿伽雷斯垂頭捱上我的臉頰,舌頭舔著我的鬢角,並用唇齒輕咬著我的臉,充滿了安撫和寵溺的意味。水珠順著我的頸項淌下來,沁入骨髓的涼。奇異的是我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自在,被岩漿灼烤的心好像被忽然冷卻了,整個世界滿滿充斥著熟悉的異香,神智如同落入溫柔的泥沼深處,只聽見他胸腔裡沉穩有力的心臟搏動聲‐‐咚咚,咚咚,咚咚……緊繃到幾乎崩潰的思維被催眠般的忽然鬆懈下來。身下的魚尾將我捲住,像一道安全的屏障將我和他包裹起來,那種力度讓我突然卸下剛剛立起尖刺的外殼,抱著他痛哭一場,阿伽雷斯是唯一明白我現在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和逼迫的人,噢不,魚。可我並不允許自己這麼幹,當一個人暴露了自己的脆弱面,再想重新變得堅硬可不容易,就好比被敲開殼的蚌肉一樣不堪一擊,尤其是在這種需要我來捍衛別人的當口。我得挺著,咬牙挺著。我鬆開他的身軀,天知道我多想在依靠他一會,可阿伽雷斯的手腕上的傷刻不容緩。我探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腕檢視,阿伽雷斯則配合的將我託高了些,讓我能夠的頭與他的手平齊。我無法想像他用了多大力氣去掙扎,手銬竟然完全變了形,但可惜的是阿伽雷斯的骨節比人類的凸出的多,沒法從裡頭脫離出來。他的腕部傷得非常嚴重,摩擦造成的破口幾乎深可見骨,所幸那裡正在癒合,但有一部分新生組織粘連在了手銬上。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腕後,我聽到阿伽雷斯的喉頭髮出了一聲短促的悶哼。我知道這該有多疼,心裡感到非常難受,但我保持著做手術般的態度,一點點將他的皮肉從手銬上分離,讓它們重新覆蓋在他的骨頭上,然後細心的用舌頭舔過整圈傷口,連一個罅隙也沒漏過。搞定他的兩隻蹼爪著實費了不少功夫,等他的手腕上都結出白膜時我已經滿身大汗,才忽然察覺到什麼溼潤的東西在舔著我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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