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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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掐好法決的一瞬間。

蘇雲湉只覺得顱內一片清靈，耳畔彷彿有溫柔細軟的聲音在敘說著什麼。

恍惚間，她看到溪水長流，看見巍巍高山，芝麻靈雀啼叫而過，更甚是看到無邊無垠的地貌四周矗立著十幾道高大如山嶽的半透明背影。

這些景象如走馬觀花，又清晰得歷歷在目，再之後，蘇雲湉看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大白紙人，它一分為六，每一個大白紙人身後都漂浮著一道隱約可見的巨大身影。

不久，這些景象全部幻化成靈氣，又匯聚成一行字。

——《祈天術——召土地神》

在道法出現的一剎那，一段口訣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深處，“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

蘇雲湉心有所動，未睜眼，靈力從指尖蔓延出去。

在謝安鈺的眼中，就是蘇雲湉的身形漸漸站直，周身盈滿了清正的靈力，長袖與裙袍被鼓吹得似乎即將羽化登仙。

指尖靈力在半空中，順利流暢地構建成一個個靈紋字跡，元始安鎮、普告萬靈……

“呼呼呼~”

謝安鈺只覺得身邊溫度驟降，石窟忽然傳來陣陣陰涼的風聲，這風聲很大，還帶來一股極大的壓迫感，然而地上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有被捲起來。

連最初囂張的柳樹妖也沒有動彈，樹枝僵硬地停留在原地。

謝安鈺捏起黑鱗短刀，警惕地後退半步。

下一秒，他震驚地看看蘇雲湉前方的十六個靈紋在半空中結合成一個巨大的法陣，靈脈貫穿亮起。

剎那間，沖天而起的濃郁靈力自上而下灌輸而來，彷彿能將山洞給震裂開。

隨著靈力波動越來越多，不遠處的柳樹妖發出難以忍耐的嘶吼聲，像是身軀被清正的靈氣灼燒般，枝葉和花苞都呈現出枯萎戰慄的姿態。

柳樹妖數次想要用藤蔓打斷正在掐法決的蘇雲湉，奈何這靈力對它而言不壓於鶴頂紅。

不管它用多快的速度，嘗試多少藤蔓一同過去

這些妖氣在即將靠近蘇雲湉前，就會像遇到烈火的雪般，化作水，消融在天地間。

靈力越匯聚越多，原本如發酵的麵糰蓬亂無形，現在漸漸凝聚成光柱。

也是在光柱成型的一瞬間，封閉的洞窟彷彿無法再承受這股偉力，地殼震動，岩石發出“嘎吱嘎吱”的擠壓聲音，沒多久，頂端石壁崩裂，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縷縷陽光從這崩裂的天窗中傾瀉進來。

這時，暴起的靈氣漸漸緩和下來。

靈力圈中隱隱約約有一道戴著官帽，穿著官服的慈眉善目的長鬚老者。

那老者慢悠悠地睜開眼，忽然“咦”了一聲，目光很是有些訝異地看了蘇雲湉一眼，然後看著自己即將消散的身影，“可惜。”

他又看向不遠處的謝安鈺，以及奄奄一息的柳樹妖一眼。

他拿出桃木杖，往柳樹妖的方向和藹一笑。

“嗡……”

他舉起桃木杖的瞬間，身影便如泡泡般消失了，柳樹妖還沒來得及慶幸死裡逃生，隱藏在雲霧中的月亮居然與這個方向交相呼應。

很快，一道月光透過石窟向著柳樹妖以及花苞們，潑灑而來。

柳樹妖齜牙裂目，它狼狽地想要閃避，卻根本無法挪動身軀，也在這一刻，它猛然回憶起當初剛有靈智還未化形時，面對樵夫刀鋒時的無奈和恐懼。

它立刻決定拋棄百年修為，妖氣縱橫，妄圖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洞窟中心跑去。

但它又怎麼跑得過光。

淡淡的月光輕飄飄籠罩在她身上，巨大的樹影一窒，緊接著在亮光中發出“吱吱”宛如老舊電視雪破圖的影像。

幾息後，原本陰仄的石窟驟然大了一圈，跋扈張揚的藤蔓消失只餘下一道道深不可見的溝渠，石窟中心地面則出現一層厚厚的灰燼。

謝安鈺上前半蹲下摸了摸灰，本就外強中乾，身軀消亡不奇怪。

而在柳樹妖出事的一瞬間，四面八方都為之震動。

被霧氣環繞的巨大山脈下，一枚由頂級靈玉雕刻的玉床上，盤腿而坐的妖物不敢置信地睜開眼。

它一躍而起，龐大的妖氣幾乎將周圍的石塊碾碎。

瞬息間，它側耳靠在懸崖邊。

“它死？不……怎麼可能……”

驀然，它睜開金色的雙眸，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