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赫敏叔叔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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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一下子從頭頂壓下來，月瑤收拾著吃完的飯菜。

端著盤子走到廚房去，水龍頭開啟來，嘩嘩地流水。

她望著窗外歸家的人，每家人的窗戶都透出黃色的暖光來，只是自已的房間永遠是一盞檯燈。

自已有多久沒有和家裡人吃飯了呢？

不知道。

電話響起，盡頭是自已曾經見過的赫敏叔叔，父親走後，每每上學的時間就會跟我打電話報平安。

“月瑤呀，不知道你最近生活的怎麼樣？”赫敏那笑呵呵的聲音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父親將我託付給了赫敏叔叔。

“謝謝，赫敏叔叔，我很好，只是最近成績太好，遭到了班級同學的嫉妒。”

“沒關係呀！你趕緊把考試考完，早一點去更好的學校，下一次寒假可以來我這裡玩，赫爾說很想你。”赫敏和我本沒有共同的話題，我想是因為我和赫爾的關係，所以赫敏對我上一點心。

“好的，赫敏叔叔，如果我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去你那裡玩的。”

“那好，要是缺錢的話，就找我拿，寄出去的生活費你收到沒有。”詢問的語氣讓我有些措不及防。

“嗯謝謝赫敏叔叔，一千塊錢挺多的。”隨口報了一個數字，不想赫敏叔叔生疑。

“不可能！我明明往裡面寄了一萬塊錢，那群該死的人，竟然從裡面拿錢。”赫敏生氣地捶桌子的聲音連我在電話的另一頭都感覺異常的大聲。

我感覺到赫敏的異常憤怒，就連我都有些畏懼了。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赫敏高聲的呵斥。

比較清楚的一句是“一群廢物！一群該死的廢物，知不知道那是故人的女兒，你們竟敢！”

更清楚的是後面補的一句“滾！都給我滾！”

後面的漸漸聽不清楚了。

我將手機關機，不想要繼續聽到赫敏叔叔的呵斥。

蓋上被子，慢慢地思考今天發生的事情。

思來想去，還是將手機開機，不時地開啟手機的相簿，上面有著父親的備註，上一次的對話記錄是六年前。

生命裡突兀的一小塊白。以缺失掉的兩個字為具體形狀。

像是在電影院裡不小心睡著，醒了後發現情節少掉一段，身邊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自己卻再也找不回來。於是依然朦朦朧朧地追著看下去，慢慢發現少掉的一段，也幾乎不會影響未來的情節。

又或者，像是試卷上某道解不出的方程。非常真實的空洞感。在心裡鼓起一塊地方，怎麼也抹不平。

看了看鐘表，現在是凌晨一點，自已始終沒有睏意。

自已一遍遍地撥通電話，希望得到回信，父親的電話卡早在幾年前就被登出，不論如何，只會傳來已停機的聲音。

本來抱著失敗的想法，可是突然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聲接通音。

我慌張而激動地看著電話，沒有想到有人能夠撥打我的電話，我努力控制自已的聲音儘量不要顯得激動。

哪怕是傳銷電話，自已也要想和他聊上一晚上。

自已實在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