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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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將黑暗戳出口子。照亮一個很小的範圍。

走幾米，就重新進入黑暗，直到遇見下一個路燈。偶爾有一兩片樹葉從燈光裡飛過，然後被風又吹進無盡的黑暗裡。

大風從黑暗裡突然吹過來，一瞬間像是捲走了所有的溫度，冰川世紀般的寒冷，以及瞬間消失的光線。

“嘿！月瑤你回來啦，歡迎。”

眼前出現的是我在學校時租用公寓的鄰居，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小男孩，遠遠比我要小上幾歲，但卻十分真誠。

月瑤：“卡爾，我回來了，暑假的時候過的還好嗎？”

卡爾：“我想一般般。”

回到家中，我開始收拾因為蟑螂汙染的碗筷，只有靠自已買來的幾個饅頭勉強度日。

關上的房門裡什麼聲響都沒有。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剛剛披散下來的稍微有些灰白的頭髮拂上去。然後沉默地走回房間。伸手擰開房門，眼淚滴在手背上。

比記憶裡哪一次都滾燙。

心上像插著把刀。黑暗裡有人握著刀柄，在心臟裡深深淺淺地捅著。

像要停止呼吸般地心痛。

只有在自已的房間才有哭出來的慾望。

今天的事情並不是空穴來風。

流言蜚語按照光的速度傳播著，而且流言在傳播的時候，都像是被核爆炸輻射過一樣，變化出各種醜陋的面貌。

上午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是最長的，哪怕是在做完廣播體操之後，依然剩下十五分鐘給無所事事的學生們消耗。

“你認識我們班的那個樂遙嗎？”

“就那個給錢啥都乾的？”

“別提了，全校都知道她缺錢，就是個賤人。”

“不會是做那些的活吧？”

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可是依然壓不住詞語的下作和汙穢。

窗外的天壓得很低。雲緩慢地移動著。

枝椏交錯著伸向天空，“就像是無數餓死鬼朝上伸著手在討飯”

頭頂是緩慢移動著的鉛灰色的雲朵。

“那個”旁邊的女生關掉水龍頭向月瑤搭話“問你個事情。”

“問吧”樂遙從帶來的小瓶子裡倒出洗潔精。飯盒裡撲出很多的泡沫。

“你最近很急著用錢吧……”

“你知道了還問。”

“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嗎？”聲音裡的一些顫抖，還是沒控制住。

關掉水龍頭，樂遙直起身來，盯著齊銘看，“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聽到流言的不會只有身邊一個人，樂遙也會聽到。但是她不在乎。

“我是說……”

“不用說了，我累了，抱歉。”月瑤轉身離開，留下了疑惑的女生，她也沒有繼續追問，深知這些流言蜚語對於一個人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太陽趁人們不注意，溜進了山裡，留下了絢麗的天空，橘紅色的陽光把白雲燻得火紅，一層層雲疊在一起，就好像是棉花一樣，儘管自已不相信上天之上有聖人，可是我任然祈禱著有人能夠幫助我。

每一片紅雲像可愛的精靈，一邊感受溫暖的光芒，一邊飄著。

而我想成為他們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