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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教她一些煉氣、鍛體的法門。
冷嫣看著傷口,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黑紫之氣似乎更濃郁了。
明日師尊就要出關,她必須在那之前想辦法醫治。
為今之計只有去求小師叔,他最是好說話,從小就疼她,往日不小心受了傷,她不敢叫師父知道,總是悄悄去找小師叔醫治,他總是幫她一起瞞著師尊。
打定了主意,冷嫣坐起身,正躡手躡腳地披衣起床,床前木屏風外突然傳來個清冽的聲音:“總算醒了?”
那聲音依舊溫和,如甘泉一般沁人心脾,可此時在冷嫣聽來無異於她的喪鈴。
冷嫣驀地僵住:“……師尊怎麼提前出關了?”
謝爻繞過屏風向床前走來,一襲蒼青色半舊道袍微微泛白,像是竹葉染了銀霜,他身上也有一股霜雪的氣息,讓人頃刻之間仿若置身初雪的竹林中,不由自主放輕呼吸。
謝爻走到床前,身影遮住窗外斜斜照進來的晨曦:“怎麼受的傷?”
“徒兒沒有受傷……”冷嫣心虛,矢口否認,下意識撥了撥頭髮,用披散的髮絲遮住左肩。
這只是欲蓋彌彰,謝爻的目光掠過她肩頭,又回到她臉上。
他神色未變,冷嫣卻直覺他生氣了。他喜怒從不形於色,冷嫣卻能察知他最細微的情緒,就像鳥雀在冰雪未消時察覺冬去春來一樣自然,若是喜怒哀樂全被另一個人牽動,這便是最容易的事。
上次師尊這麼生氣,還是在她十歲那年。
她偷偷跟著師兄師姐學駕雲,卻不慎從雲頭跌落下來跌折了手臂,臉也讓山石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子。
師父問她原由,她不願供出師兄師姐。
當時師父也是這般一言不發。
他沒有責罰她,甚至沒有一句重話,只是不同她說話。
他沉默著,衣不解帶地守在她床邊,沉默著為她療傷,沉默著喂她湯藥,直到她痊癒,臉龐光潔如初,看不出一點疤痕,他才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可知錯?”
那時候她太小,為師父的緘默擔驚受怕,委屈得偷偷抹淚。
如今她知道師尊是在擔心她,或許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或許是因為她是他親手撫養大的孩子,可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師尊是在擔心她。
她抱著這個念頭,像個窮人家的孩子得了一塊糖,捨不得一口吃完,時不時輕輕地嘗舔一下,細品那絲絲的甜意。
她也和孩童一樣懵懂,不知道這甜意緣何而起。
隨即她為自己的甜蜜而羞恥,她闖了禍,受了傷,讓師尊擔心了,怎麼還能沾沾自喜?
冷嫣慚愧地垂下頭:“徒兒知錯,請師尊責罰……”
“為何明知故犯?”謝爻問。
冷嫣心頭一突,師尊似乎已經知道了。
“迷谷雖在重玄九峰中,卻是十巫的地界,”謝爻淡淡道,“從你入門第一日,為師便告誡過你。”
冷嫣的頭垂得更低,纖細的脖頸幾乎要折斷。
謝爻目光微冷:“依照門規該當如何處置?”
冷嫣本就蒼白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明知故犯,擅闖禁地,若是認真追究,當逐出師門,但門規是門規,犯禁入迷谷的師兄師姐不是沒有,初犯的通常是小懲大戒。
“還不說?”他的聲音依舊溫潤,語氣也不見嚴厲。
可冷嫣莫名覺得師尊真的想將她逐出師門。
她知道再瞞下去無濟於事,只得低著頭認罪:“徒兒是去找一味藥……”
“偷。”謝爻淡淡指出。
冷嫣的臉頰燒了起來,一直燒到了脖子根,脖頸彷彿有千斤重。
“拿出來。”謝爻道。
冷嫣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團東西,看著像朵枯萎皺縮的花,嬰兒拳頭大小,佈滿了微微凸起的脈絡。
花瓣原本是霜雪般晶瑩剔透的顏色,被冷嫣的血染紅了,因為摘下後便儲存在乾坤袋裡,血依舊是鮮紅的。
冷嫣忙用袖管去擦,卻因為緊張手忙腳亂,反而把血擦得到處都是,那物在她手中輕輕舒展收縮,乍一看像顆血淋淋的心臟。
謝爻接過來,連那溫熱的觸感也像。
他垂下眼簾,用指腹輕撫了一下乾枯的花瓣:“血菩提。”
他的眼裡有種奇異的神色,似悲哀,又似塵埃落定的釋然。
那些情緒只是一閃,立即沉進眼眸裡,如星光墜入深潭。
“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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