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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古稀老人的嗚咽啊……擦了一把熱毛巾,喝一口溫水後,老人才平靜下來,對我再度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在廁所裡的事情。老人說,那天晚上李寧玉是跪在地上把三隻藥殼子交給她的,而且一跪不起。
“她要我對她發誓,一定要幫她把東西傳給老鱉,否則就是不肯起身啊。”老人家連連搖著頭,彷彿又親歷現場,看到李寧玉跪在她面前,“我拉她起來一次,她又跪下一次,反覆了好多次啊。我本來確實不想對她發誓的,憑什麼嘛,你求我辦事還要我發誓,哪有這道理的?可她就是那麼絕,跪了又跪,最後膝蓋都跪破了,鮮血直流,血淋淋的。我實在看不下去,只好答應她,對她發了誓。說老實話,我後來猶豫過幫不幫她,畢竟這也是有風險的,但每當猶豫時我總是想起她對我長跪不起的樣子,臉上淚流滿面,褲腳上血淋淋的,可憐哪!可嘆哪!人心是肉長的,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是在一念之間促成的。”
老人的話,我沒有理由不信服。
對問題三,老人告訴我,事後肥原確實把她和那些人都帶走了,因為他到最後也不知誰是老鬼的同夥,只好把人都帶走,弄去上海審問。但到上海後她和那些人分開了,她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後來只有王田香和她被送回部隊,另外那些人的下落誰都不知道。“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即使不是死,也是生不如死。”老人家如是說。
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人殺了肥原?對此,老人家一點不謙虛,明確告訴我是她,並把殺人的時間、地點、人員、方式,有關細節,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總的說,她是花了四根金條從黑社會僱了兩個職業殺手把肥原幹掉的,按照要求殺手把肥原碎成三段,拋屍街頭。我問她為什麼要花重金去殺他,老人家久久盯著我,末了,閃爍其辭地告誡我:“有些人一輩子都在試圖努力忘掉一些事情,你去追問它是不道德的!”
此刻,說真的,我已經從王田香的後人那裡瞭解到箇中隱情,但我決定不公開。我要替老人保守秘密,無怨無悔。我可以想象,老人家所以對這段往事諱莫如深,一定是為了想讓她這個秘密永遠不受侵擾。現在她說得已經夠多的了,就讓我們為她沉默一次吧。不要因此有什麼遺憾,事實上這個世界沉默的事遠遠比公開的多。
·18·
外部 靜風
1
靜風一詞是氣象專業術語,通俗地說,就是無風的意思。
其實風總是有的,有空氣流動就有風,只是當這種流動小到一定程度(每秒零點二米),我們感覺不到而已。人的知覺很有限,很多東西我們看不見,聽不到,感受不到,但它們就潛伏在我們身邊,甚至比那些有目共睹的東西還要影響我們的身心。
我把本部稱為外部,不是玩花哨,而是想表明一個意思:有關李寧玉的故事已經結束,本部說的都跟那故事無關。跟什麼有關?不好說的。我覺得,除了跟那故事無關外,似乎跟什麼都有關,雜七雜八的,像一出生活,什麼事都有,就是沒有連貫的故事。有人說故事是小說的陽面,那麼這就是陰面了。出於迷信,本部的每一個字我都選擇在夜晚和陰雨天寫成,我想選擇同樣的時間閱讀也許會有些意外的收穫。據說有一本書,一六九一年出版的《哈扎爾辭典》,讀者在子夜後閱讀它會招來殺身之禍,我保證我的書不論在何時閱讀都不會招來任何禍水。
2
東風引發了西風,一場橫跨海峽兩岸的舌戰勢在必然。
從臺北回來後,我一直在迴避潘教授,他不知從哪兒探聽到我去臺灣拜訪了顧老人家,短時間內先後給我來了一封郵件、兩個電話和多條簡訊,問我行蹤,表示很想見我。我以在鄉下趕寫稿子(事實也是如此,我在寫下部《西風》)無暇見他搪塞。我似乎是受了顧老的影響,對他有情緒。其實不是的,我的想法很簡單和實際,可以說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心理。有些東西是可以想象的,我們見面繞不開要說起顧老講的故事,他聽了一定會組織人力予以反擊。潘老是首當其衝的中鋒大將,靳老(即老虎)和老K的長子林金明可以當個左右邊鋒,王田香女兒王敏和哨兵甲可以打個後衛,還有部分黨史研究人員做個聲援的啦啦隊也是夠資格的。一年前,正是他們的記憶和研究成果幫助我完成了上部《東風》,現在有人要對他們的記憶和研究成果進行毀滅性的剿殺,他們怎麼可能袖手不管?一定會集體反擊的!
如果反擊無力倒也罷,反之則將嚴重影響我寫《西風》的熱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潘教授的追蹤,避而不見。我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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