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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痛惜起來,眼中酸酸的淚出,滴在素娥臂上。素娥著驚道:“相公,你怎沒正經起來?奴是女子,兼系下人,生死何足輕重!相公頂天立地,將來要做偌大事業,關係天下後世,倘若苦壞了身子,小奴之罪,重若邱山,如何當得起呢!”又李愈加感痛,因怕素娥著急,勉強安慰道:“我依你的話,總不愁苦就是了。”
又李一夜驚驚測測,擁抱素娥,覺著素娥面板之內,一會是熱,一會把手在身上輕按,不甚覺熱,按至皮裡,熱氣漸旺,到得骨節之上,竟如火炭一般。想道:“此骨蒸之病也!我病中累他擔飢忍渴,受熱受寒,力盡神傷,致有此症!”次日黎明,覆在床上調息細診,問明經水不行,說道:“你此病系骨蒸癆症,須以培腎水為主,俟腎水少足,然後補脾補肺。你深明醫理,可是這般治法的嗎?”素娥道:“小奴之意亦是如此。”又李起來,撮了一劑藥,開了房門,鸞吹已在門口伺候,問:“病勢如何?”又李道:“病根甚深,還可治得,賢妹不必心焦,如今藥已撮下,只要取水生炭了。”鸞吹道:“我叫生素來睡,料理水火之事。”素娥道:“今日節期,相公與小姐俱備有祭筵,小奴要掙起來拜一拜。”鸞吹忙道:“這使不得,你睡著還是吃力哩。”又李也便勸阻。只見素娥在床上兩手死力撐住席子,想要掙起,那知這兩隻臂膀不由做主,瑟瑟的抖個不住,一個瘦臉掙得失了色,更是難看。鴛吹急趕向前抱住,道:“嚇壞人也!”素娥喘息不止,垂淚道:“那知病已如此!”鸞吹再三安慰,出去料理祭席。又李煎好了藥,遞至素娥口邊。素娥要叫生素來拿,說道:“相公是何等之人,豈可伏侍小奴?不特褻瀆相公,也要消受得起。”又李道:“我與你分有尊卑,情無厚薄;你若只顧以為不安,反使我意不伸,於心不快。”素娥只得順受,急急的吃完了藥,說道:“但願吃下去見效便可,只怕奴病已深,非藥石所能療也。”又李道:“只要對症,自然見效;若心不寬,便有效也自遲了,快不要如此。”素娥含淚應諾。
廚婢報說祭筵已設,又李整衣出來,上了香,奠過了酒,拜將下去,伏地不起,放聲大哭。鸞吹初時陪著哀哭,哭到後來,見又李哭得利害,怕哭壞了他,反來勸止。那知又李這哭,出於痛腸,苦勸不止。未能站在半邊也哭呆了,許多僕婢圍著看哭,俱哭得發昏,連洪儒都哭得兩眼通紅,哭將起來。鸞吹已是哭得沒有聲氣,見又李伏在拜氈上直聲喊哭,大痛無休,只得跪向前去,苦口勸阻。又李哭道:“愚兄與老伯通家世侄,自不消說,只那岸邊一見,即蒙垂青,延請入船,非常關愛。罵座之態不以為狂,迂腐之談獨驚為異。至於賢妹,雖為愚兄救起,究有男女之別,而店中哭拜、被褥留遺,絕不嫌疑瓜李,稍涉防閒。此非深知徑鄙之懷,洞識拘迂之性者,何能至此?古人云:得一知己,雖死不憾。茫茫四海,知我如老伯者,寧有幾人?乃臨別拳拳,囑圖再會,憐才苦命,舍意無窮。而愚見以兒女之私、功名之見,忍忘肺腑,竟爽巾車。衣冠空在,人琴俱亡;撫今昔之殊,念幽冥之隔,能勿愴人心脾耶!”說罷益加號叫,竟哭暈在地,不省人事。慌得鸞吹、未能等連忙扶救,掐住人中,喊了半日才醒轉來。生怕又李再哭,急急扶掖到書房中,向素娥說道:“哥哥哭壞了,你可放開被兒偎抱著他,我去靈前祭了就來。”素娥聽又李號哭之聲,已是著急;今見僕婢們扶掖而至,嚇得那一縷瘦魂竟自飛撲出來,口裡答應,兩手忙將單被掀開,抱住又李肩頭,嗚嗚咽咽,心痛不已。鸞吹祭畢,如飛而來。
又李昏昏的睡了一會,睜開眼來,只見鸞吹坐在床沿上,兀的如死人一般,通沒了顏色。素娥一個頭貼著又李肩,兀自抖戰不止,說道:“我一時痛心,暈昏了去,此時已平復如舊,怎累你們慌得這種樣兒,豈不驚壞了我!”鸞吹等才略放心,大家都定。一刻,廚下送酒席進房。鸞吹道:“哥哥只怕還用不得。”又李要鸞吹等放心,說道:“我已好了,有什麼用不得?”鸞吹道:“今日節日,我備兩席葷酒,打算請哥哥合素娥妹坐坐,那知賢妹病勢如此,只可改日補請的了。”素娥道:“小姐真要折殺賤婢了也。”鸞吹請又李上坐,自己在下席相陪,雖也勉強相勸,卻都是哭壞了的人,不過略見大意,就撤開去。又李席間,把衙中醫病,及看龍舟之事,述了一遍。問道:“我簪發的如意,緣何不見,卻換了一枝金簪?”鸞吹驚異不已道:“哥哥原來更受此勞苦!妹子那如意,因哥哥病瘧時怕折損了,才換這金簪的。明日梳頭是換正,可也怎竟沒留心,連換了頭巾都沒看出?”素娥道:“相公醫法,如此入神,怎這藥吃下,一些不見動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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