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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廟的黃昏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寂靜、荒涼。小鳥的晚唱,烏鴉的嘎啼,老鷹盤桓的尖叫,與僧侶唸佛的鐘鼓聲融合在一起。廟壇上傳來嗡嗡的人聲,低長的螺角和木魚聲,反映出晚禱的氣氛。

喇嘛廟好似一座小城。俗人區是給香客和嘉賓用的,裡面有不少男女,涼臺的木板也不斷傳出過客的腳步聲。

晚餐時柔安愉快地坐在一張小方桌旁,父親在她旁邊,李飛坐在她對面。她已經脫下長袍,穿一件深紫色的外衣和黑色的棉褲。她看見父親給李飛倒了一杯酒,李飛畢恭畢敬地站起來,用雙手去接。她從來沒看過李飛這樣拘謹。

吃完飯,她說:“爸爸,我今年夏天就畢業了。我要你來參加典禮。李飛要遠行呢。”

“去哪裡?”父親馬上問道。

年輕人回答說:“去新疆。報社要我去,我自己也真的想去。”

柔安說:“他今夏不能回西安。他這次是逃出來的。”她大略把楊主編被抓去槍斃的事情說了一遍,李飛又補上遏雲被扣、逃脫的經過。

杜忠搖搖頭,眼睛炯炯有神。

“我寫那篇文章也許魯莽了一點,”李飛說,“不過總該有人說句話呀。”

三岔驛別莊(17)

“你做得對。我很高興你不是國民黨。”

“當然不是。”李飛生氣勃勃地說,“我是不搞政治的。”

“或許我們的看法差不多。到我房間來談。”杜忠把椅子推開,站起來,一面摸鬍子,一面充滿興趣打量這位年輕人。

“你什麼時候走?”大家走出餐廳,他問道。

“我回程先去蘭州。然後再到肅州去見馬仲英將軍。”

回到房裡,杜忠叫李飛坐下,自己拿著一杆水煙,坐在一把低椅子上。僕人送來毛巾和茶水。柔安坐在床上,手臂搭著床板。

燈光映出杜忠的白髮,他正抽著煙。看到老人家把冒煙的紙卷吹燃,點上煙管,真是一大享受。管底的水咕咕響,他吐出一股藍煙,似乎很滿意。他一邊談話,一邊繼續點菸、抽菸,每裝一次抽一兩口。

“柔安說,你是頗有名氣的作家哩。”他對李飛說,“你寫哪一類的文章?”

“我在報上寫白話文。”他看見老人眼中的神采黯淡,馬上又說,“不過一個人若要寫好白話文,非精通古文不可。”

“最重要的是深厚的文學根底和古代偉人的想法。你讀古詩吧?”

“我讀詩消遣,但不是寫詩。”

“或許你看過我替主席衙門所寫的對句。就掛在接待室裡。”老人眼睛突然一亮,似乎在享受一個好玩的秘密。

“我見過。我記得是杜甫的兩句詩。看過的人都欣賞您那一手好字呢。”

“你看法如何?”他臉上充滿神秘,“你記得內容吧?”

柔安很緊張。

“嗯,我記得。”他念出那兩句詩:

松悲天水冷,

沙亂雪山清。

“這兩句充分描寫出西北塞外寒地的風光。天水和雪山對得好極了。”

杜忠很滿意,柔安也露出輕鬆的笑容。父親說:“杜甫這首詩是送一位郭中丞來這兒當節度使,當時本區戰禍連連,胡人又燒殺擄掠。我寫那副對句是有作用的。你猜得出我的意思嗎?”

“猜不出來,老伯。”李飛說。

老人又抽一口煙說:“不,我想你猜不出來,也沒有人猜得出來。我可不存心奉承誰。主席本人當然不懂。他的賓客和國民黨的青年也看不出隱藏的意思,所以沒出問題。如果他們知道,他們早就會拿下來了。”

李飛想了一會兒,專心地回憶全詩的內容,突然他想起後面有兩句,意思大白,不覺格格笑起來。

“你看出我的意思了吧?”老人家微笑說。

“是什麼?”柔安莫名其妙,但是很高興。

李飛歇了一口氣說:

廢邑狐狸語,

空村虎豹爭。

“楊主席若發現這兩行詩的隱喻,不氣瘋才怪呢?”“虎豹”顯然是指軍閥和那批貪官汙吏。

“你必須保守秘密,讓他們把這副對聯掛在客堂上讓主席得意洋洋。”

“楊主席和我向來沒什麼交情。等他發現了,連您都不待在西安羅,杜老伯。”

杜忠很高興有人能和他談杜甫的作品,就開始吟誦古詩,沉迷在另一世界裡。

“杜甫在天水府附近待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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