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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讓它溢位。
水泥攪拌機的操作不需要多麼卓越的頭腦,將水泥粉、石料、沙子按比例混於一體,鏟到料斗裡,然後按一下電鈕便是開機、注水,再按就是上料、攪拌,最後是出料。可剛剛接觸這“簡單工作”的趙凱風做得並不順暢,儘管裘大個子指著那幾個鍵鈕略略介紹過它們的功能,還補充了一句:“你是讀書人,應該很快上手的,學過電路,一按就會,對吧?”可等趙凱風真正去操作時,第一批料剛進了一半,不知錯碰了什麼,翻鬥竟摔在了地上,發出震天動地的“乓啷”一響,掀起了半丈高的塵灰,除了惹起工人們的鬨堂大笑,便是裘大個子的罵罵咧咧:“你個笨蛋讀書人,攪拌機都開不好!”
似乎誰也不知道,正是因為護目鏡沒有度數,趙凱風才看不清楚該按哪個鍵鈕,而且如果不是閃得夠快,一旦讓水泥粉濺在汗流浹背的身上,整個人都要“燒”脫一層皮。他乾脆把眼鏡戴在護目鏡裡,儘管如此一來,眼部便被雙重鏡片壓得夠嗆,可畢竟看得清楚了,也就杜絕了類似笑料的產生。
新任水泥攪拌員趙凱風的工作內容除了攪拌水泥,就是搬運水泥。一包水泥粉差不多是三歲幼童的體重,從倉庫裡堆積如山的包裹裡搬出著實費力,倘若工友對水泥種類有了特別說明,還得翻上半天。
好容易將這沉重的包裹扔上小車,還得一溜小跑推去攪拌機前,因為那邊的工友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接著是卸下包袱,用小刀劃開硬紙皮,和沙石混合,才能真正入機攪拌。鑑於每天數以百噸計的水泥攪拌量,短短20米路途,趙凱風一個下午就得往返上百次。“推車的路呀,幾時是個頭啊?”每次站在滿滿當當的翻斗車後,他都會情不自禁地冒出同樣想法。
“等到老子週轉過來了,一定會離開這個鬼地方。”洗了一個周以來第一次澡,他在床上想道,此時夜已三更。面板上還帶著水泥腐蝕的斑斑紅跡。
即將墜入夢鄉,耳邊卻響起了轟炸機引擎般的“嗡嗡”聲來,突然間,只覺右腳大拇指的一陣酥麻,漲、痛、癢便緊隨其後,直將趙凱風激得坐了起來。蚊子!意識已被倦意籠罩得有些模糊的大腦突然變得格外清晰,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還有就是房間裡充斥的蚊香氣味——只可惜它燃在五米以外另一位工友的床下。
“有風油精嗎?”趙凱風一邊抓著腳趾上的包,一邊向睡在上鋪的兄弟求援。在這當口,手上又被蚊子叮了幾口。
“有風油精嗎?”鑑於剛才的話好像被無盡的黑暗虛空吞噬,他又重複了一遍。
“什麼啊。睡了,睡了,有錢你自己買一瓶啊。”上鋪這才幽幽地回覆道。
錢?蹲坐在床上的趙凱風把頭埋在了兩腿之間。是呵,僅有的十塊剛剛被可惡的看門老頭沒收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趙凱風是再一次體會到了,雖然一瓶風油精只賣一塊兩毛錢。這時,吳仰恩的風度翩翩又不識時務地出現在腦海裡,就如這無處不在又難以捕獲的蚊子一樣,揮之不去。唉,怎麼人家不是大學生的,都比我混得好?
趙凱風狠狠在黑暗的虛空裡拍了拍手,希圖將蚊子打出不知哪裡破了洞的帳子,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很徒勞。工地上本來水窪就多,夏季的生髮之氣更是讓它們格外囂張。於是,剛剛拍過手,未待躺下,“嗡嗡”聲就又響徹耳畔,趙凱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能任由蚊子“炸過”過的地方疼癢交加。他有些想哭了。
“拍來拍去,煩不煩啊?行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瓶祛風油,別塗多了,哥也是出門在外,沒幾個錢的。”伴著上鋪幽幽的話音,是玻璃瓶在金屬床沿撞擊的聲音。對趙凱風來講,早已不啻於仙樂了。“謝謝啊!你真好心!”趙凱風拉開鏈子,尋聲摸到了小瓶子,趕忙擰開瓶塞,沾了幾滴在手心後便輕輕抹遍了所有遭襲部位,抓傷的破口遇到刺激物後是火辣辣的痛,卻把癢、脹完全壓了下去。趙凱風有些愜意了,以致不住地吸起氣來。
“好了,好了,這樣大的藥味,是不是都給你塗光了?”上面傳來工友的聲音。
“哦,我現在就還給你,沒塗多少,真的,謝謝了!你真是大好人!”趙凱風一面將祛風油呈上去,一面忙不迭地說道。
就這樣,懷著千恩萬謝的心情,伴著祛風油的藥味和“嗡嗡”的蚊子聲,他終於在工地睡著了第一覺。“聽說牙膏可以塗蚊子,明天看看能不能試一試?”睡著前,一個模模糊糊地想法就此從腦海劃過。
彷彿是倏忽一瞬,背後便被什麼東西猛力碰了一下,整個人也隨之彈了起來,一陣粗暴的吼聲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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