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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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後，善姬在門口等我，見我一臉的喪氣，“怎麼啦這是？”

“感覺題好難，嗚嗚。”有同學在抱怨，善姬明瞭，“突然考試了？”我點點頭，“哎呀，都考完了，別想了，姐姐帶你吃冰激凌去！”樸善姬摟著我的肩膀。

“我現在還走不了，”金老師走了好一會了，我不想去，所以還在教室門口徘徊，“老師讓我去辦公室。”

“那趕快去呀！”善姬推了我一把，我才慢吞吞往辦公室走，“你先走吧。”

“那我直接回家去了，你自己晚上早點回去。”善姬揮揮手。

現在是下午，估計辦公室的老師也不多了，虛掩的門，可以看見裡面，只有金老師。我頓時開始緊張，甚至想逃跑，要不然突然說我有事……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嚇一跳，“在門口乾嘛呢？”

是崔老師，她推開門，“來找金老師的嘛？”

我：“……是的。”

金老師抬起頭，定定望著門口，我只好進去，眸光觸碰，我低頭行禮，“金老師，您好。”那種最禮貌的方式，卻也是最生硬的。

“景夕這孩子是真有禮貌。”崔老師誇讚我，“跟金老師關係好，還這麼有禮貌。”崔老師往自己座位上走，邊說：“今天說要考試，考了嗎？”

“恩。”金老師答應一聲，低頭在看什麼。

“景夕都答上了嗎？”崔老師端起杯，看樣子是想喝水，“景夕啊，幫老師倒點水。”我過去，接過杯子。崔老師就在金老師的隔壁，“幫金老師也倒點，杯子呢？”崔老師探身過去。

“我不喝。”金老師抬眸，挺嚴肅的，“你先去倒水，然後到我這來。”我答應一聲，倒了水，知道躲不過，索性硬著頭皮到她跟前去了。

……完蛋，金老師在看我的試卷，我已經看到了鮮豔的紅叉叉了。

“你找個凳子，坐吧。”金老師動也沒動，低頭繼續看我的試卷。好像回到了國內那段時期，老師優待我，總是第一個把我的卷子找出來批閱。和以往不一樣的是，往常經常是滿分，這一次，我看到了，金老師寫下的分數75分。

“題很難？”金老師椅子往旁邊滑，“你坐過來點，自己再看看。”金老師的語氣，可以說是很有嚴格教導主任風格了。我頭皮有點麻麻的，有點害怕了，坐過去點。

“打了多少分啊？”崔老師還很八卦。

“75。”

“其他人呢？”

“還沒批。”

“題是不是出難了？”崔老師寬慰道：“再說景夕是中國學生……”

金老師認真地說：“這不是打低分的理由，這次考試題目我都講過，你哪裡不會？”她問我，把卷子推過來，費解道：“你要是錯的是難題，我就不說什麼了，你自己看看，難題都對了，簡單的題都錯了，林景夕，你考試時，到底想什麼了？”想什麼了，說想你了，更要挨批了吧？我低著頭，認錯：“我錯了，下次注意。”

“錯哪了，怎麼注意？”金老師真的很嚴格，頭一次覺得她兇巴巴的，我縮著脖子，小聲說：“考試不胡思亂想，好好答題。”金老師還要說話，崔老師在一旁勸道：“好了，金老師，大週五的，別為這事生氣了，你一兇，景夕週末都過不好了，景夕啊，下次要注意，知道嗎？”我忙忙點頭，“我知道了。”

“行了，你沒事就先回去吧。”崔老師見金老師沒說話催我離開，我真的站起身，金老師眸光一偏，上揚的眸光盯著我，她一言未發，但我卻……慫了，緩緩坐下不敢走了，整個人低著頭不說話。

崔老師接了個電話，邊說：“你到了啊，那我現在出去。”崔老師跟金老師說：“金老師，我先走了啊。”金老師笑了笑，揮揮手，“您慢走。”同時揉了一下我的髮絲，“跟崔老師道別。”

“您慢走，崔老師。”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身，行了個禮，崔老師笑呵呵地走了，我突然有點小絕望……這下好了，就剩我和金老師了。

金老師只是低頭繼續批閱試卷，我坐在那，偷瞄了好幾眼，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敲了半天邊鼓，我決定，再次承認錯誤，“金老師……”

她沒動靜。

怎麼辦，好像真的生氣了，答卷不認真確實是我不對，遇到難題，我還是過了腦子的，那些簡單的題，我都是隨手寫上去的……我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下次真的會注意，不會胡思亂想，好好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