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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說了。他說:“你的困難,我們是知道的,我們的困難你就不一定知道了。你的心情,我們也是理解的,我們的心情你理解不理解,還很難說。知道你的困難理解你的心情,並不等於能解決你的問題。房子要有才行,對不?有了要排隊才行,對不?”我說:“那總不能讓我跟岳母娘住一間吧,那太不人道了。”他說:“天下也不能說事事都人道,我在這張椅子上一坐就是十一二年,誰跟我講過人道這個好聽的詞?”我仍厚了臉皮賠著笑說:“能不能考慮我的特殊情況……”他打斷我說:“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說自己的情況不是最特殊的。”
為了避免沉默中的難堪,我順手拿起一張報紙來看。正看著有人進來,叫一聲“申科長”。是丁小槐。申科長馬上站起,把手伸了過來,兩人很親熱地握手。丁小槐說:“申科長我那件事……”申科長對他使個眼色,丁小槐回過頭來說:“大為也在這裡。”我扔下報紙說:“你們談,你們談。”出了門我在心裡罵了幾句“小人”。可罵有什麼用,房子到手才是真的。丁小槐肯定也是來要房子的,他妻子也懷孕了。我心裡盤算著,丁小槐要別處的房子,那就算了,如果要三樓那一間,我非得撕開臉跳出來爭一爭不可。董柳比他的妻子要早生一個月,這就是道理。
中午我吃過飯,去廁所時看見丁小槐扛著一張鋼絲嬰兒床從五樓往下走,探頭一看,他正好進了三樓那間空房。怎麼回事!回到房裡,我使勁在桌子上拍了幾下,怎麼回事!下午還沒上班我就等在行政科門口,申科長來了,我勉強笑了笑說:“申科長。”他說:“你又來了?”我說:“我的問題還沒解決呢。”他說:“不能說人人有個問題就立馬得解決,我的問題十多年了,問都沒人問過。”我說:“我要房子吧,也可能還有別人也要,但總還是有個規矩是不是,有個說法是不是?誰比我工齡長學歷高,他的孩子又先生下來,分給他我沒意見。這個道理吧,我想在行政科說清楚了最好,說不清還有廳裡呢,還有省裡吧。”他望著我說:“省長可能閒著無聊了,來管這間房子。”說完又“嘿嘿”地笑,笑紋一直牽到耳根,眼睛也眯成了一線。他這麼笑著,笑得我心中發虛,不知為什麼,我的信心在笑聲中迅速減退。他哈一口氣說:“年輕人啊,叫我怎麼跟你說?你總不是最近從天上下凡的吧,人跟人怎麼好比呢?人家丁小槐是科級辦事員,你知道不知道?要說排隊,他多五分呀!”說著對著門做了個手勢。我失去了意志似的,順著他的手勢就走到了門外。
我們到省婦幼保健院去,交了八百塊錢,住了進去。預產期的前一天醫生通知我說:“還要交一千塊錢。”我說:“怎麼要這麼多錢?”醫生說:“她的情況很可能要剖腹產,萬一大出血呢?要搶救要輸血。”我一聽“大出血”,腦袋中就“嗡嗡”地響。我問董柳怎麼辦,她說:“要這麼多,要這麼多?”我說:“存摺上還有錢沒有,我去取出來,到時候真要輸血,你說不輸?”她說:“花這麼多錢,叫我回去怎麼報銷?錢就是我們財務科長的命,你要錢就是要他的命”。我說:“總不能說要了自己的命吧。”岳母說:“你們城裡人還少這點錢?”我說:“媽媽,城裡也沒有金礦挖。”岳母說:“不夠我還帶了點錢來了。”掏出一個手絹包,一層層開啟,厚厚一疊都是五元十元一張的。我說:“哪有倒過來要您老人家錢的事?”岳母說:“那也有三百五十七塊錢呢。”董柳叫道:“媽你趕快把錢收起來,再不收我就不生了!”說著撐著身子要起來。我趕緊雙手按住了說:“董柳你不高興,你罵我打我幾個耳光都可以,你腆著個肚子要到哪裡去?現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
我騎車回到廳裡,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向尹玉娥開口說;“董柳她是剖腹產,要多交一千塊錢,我一時也湊不上,能不能在你這裡週轉幾天,就幾天。”她吃驚說:“剖腹產?那可要小心,那不是開玩笑的!我一個熟人的朋友的妻子,就是……”我打斷她說:“說不定今晚就要上手術檯了,錢還沒交呢。”她說:“差多少?一千?誰也沒有這麼多閒錢放在家裡。”我回到家裡亂翻一氣,把襪子一雙雙拆開,扔得滿床都是,想找到那張存摺,也沒找到,氣得我雙手叉著腰站在那裡,把董柳狠狠地罵了幾句。到五醫院去生算了,我到小車隊去找大徐,他說:“馬廳長就要下班了,還有半個小時,來得及嗎?”上了車我說:“大徐你真是個哥兒們。”到了病房我說:“董柳你想走我們就走,回五醫院去生,車都來了。”岳母說:“這就要生了還走到哪裡去?我女兒不走!”我急得跳腳,只覺得腦袋裡塞了幾噸炸藥,引信都點燃了,手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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