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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槐跟我說話,說來說去就說到了馬廳長身上去了。馬廳長我認識,四年前我們班12個同學到中醫研究院實習,那時他是院長。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丁小槐說:“劉主任來了,讓他跟你說。”話剛落音,門口果然出現了一位五十多歲的人,進了門一直走到我跟前。我剛站起來,手就被握住了。我說:“劉主任您好。”他說:“你的情況我們知道,想把你留在廳裡工作,這是馬廳長的決策,他親自點了你的名。”我感到意外說:“本來想到中醫研究院去。”他說:“那邊需要高學歷的人才,廳裡呢,就更需要,要不怎麼叫廳裡呢?”又把頭轉向丁小槐:“是不是?”丁小槐連連點頭:“是的,是的,廳裡就是廳裡。”劉主任說:“我給舒院長打個電話,就說是馬廳長的意思。”我說:“我可能做不好行政工作。”他說:“誰說的?我們不這樣看。留你在廳裡的馬廳長親自提出來的,馬廳長。”說著身體前傾,右手食指在茶几上點了點。馬廳長點名要留我,難道是那年我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自尊心受到了意外的尊重,心裡感覺到溫暖。
第二天我又去廳裡,心裡還沒拿定主意,劉主任說:“哎,你來晚了,馬廳長到省政府去了,他本來想親自跟你談一談呢。”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由自主地說:“如果廳裡一定要留我做點雜事……”劉主任馬上說:“哎,還能讓你做雜事?廳裡管全省,管政策,管地縣。這個大院裡就你一個研究生,第一個!培養物件,馬廳長說了的,培養物件!”丁小槐附和說:“當然,當然。”神色不太自然。
我到行政科去領派房單,申科長上下打量我說:“池大為?”又說:“剛報到就一個人一間,在廳裡還是第一次呢。這間房子是馬廳長親自打了招呼的。”我心中一熱,覺得自己留下來還是對的,領導為我考慮得多細啊。房子倒是其次,難得的是一份看重。
星期一我在辦公樓碰見馬廳長,我還記得他的模樣。我站在那裡,不知上去招呼好呢,還是不上去好,就愣在那裡了。馬廳長走上臺階,望我一眼說:“是小池吧!”我一下子覺得非常激動,這麼多年了,他還能一眼就認出我。我說:“馬廳長早。”我知道下面該說謝謝關心的話,可就是說不出口。馬廳長說:“房子安排好了沒有?”我感到了一個很自然的表示感謝的機會,可嘴上卻說:“分好了。”馬廳長往樓上走,一邊說:“我對你還有點印象,一看到你的名字,就從舒院長那裡挖過來了。”我又感到了一次機會,自己應該對這種器重表示一種姿態,可話含在口裡就是說不出來,只是機械地點頭說:“謝謝馬廳長。”自己都覺得這幾個字太不夠勁了,沒有力量,等於沒說,問個路也得說聲謝謝呢。
辦公室三張辦公桌從窗邊排到門邊,臨窗的是劉主任的。前天劉主任告訴我,袁震海調到醫政處當副處長去了,他的辦公桌歸我,是中間那一張。我見丁小槐坦然地坐在那裡,就拉一下抽屜給他一個暗示,誰知抽屜是鎖上的。丁小槐說:“那是你的。”手往後面一指。怎麼過了一個星期天桌子搬了?看來他週末並沒閒著。桌子的排法也有點意味,靠窗的光線好通風好,當然是劉主任的,然後按身份排下來。想著丁小槐是這麼一個牛角尖也要鑽一鑽的人,看著他的後腦勺,越看越不順眼。丁小槐站起來把熱水瓶搖一搖,瞥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說:“我去打水,我去。”下了樓我心裡疙瘩著,他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又恨自己心太軟,就坐著不動裝不懂,他拿我殺肉吃
別說一個臭蟲屁
我回到樓上劉主任已經來了。(他說:“開啟水去?好。”他這麼一說,以後這事就由我承包了。)我拍一拍身邊的桌子說:“我坐這?”心裡希望他說話把桌子調過來。他說:“算了小池,算了。”我也只好算了。我不覺得這些小事有什麼計較的價值,可心裡還是像卡著一塊雞骨頭似的。
正說笑著丁小槐在樓道里喊:“池大為,池大為!”我趕緊跑回辦公室,丁小槐正在看報,頭也不抬。我說:“剛才是誰在喊我呢?”他說:“怕馬廳長看你不在,那樣不好。”他這麼陰,他做得出來,他要告訴所有的人我串門去了。我生氣說:“我上廁所去了,不必請假吧?”他眼睛盯著報紙說:“廁所在莫瑞芹的辦公室,那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呢?”
天天這麼坐在辦公桌旁,沒做什麼像樣的事,倒是坐出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荒原上的草,不知不覺它就長出了模樣。這麼混混沌沌過了幾個月,我每天都是盼望著有點什麼像樣的事讓我來做,這盼望總是落了空。每過去一天,我都像在黑暗的臺階上踩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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