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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該嫁入高門才是,結果卻嫁了翰林院一個七品編修,就是綺年的父親周顯生。

當然,綺年絕不是說這門親事不好,而是奇怪吳老太爺怎麼會選了這門親。想來想去無非兩個原因:第一是顏氏夫人從中做了什麼;二來是吳氏自己在出外交際的時候拿不上場面,沒被大家夫人們看中,結果拖過了年齡,只得降格以求。

在綺年看來,只怕這兩個原因都起了作用,說不定後者作用還更大些。至於說吳老太爺會替自己女兒著想將她配一門少操心的實惠婚姻——不好意思,看看吳氏養成這樣,綺年不認為自己這位外祖父會這麼慈父心腸。

不過吳氏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周老爺家中人口簡單,因寡母管得嚴,二十歲了才有一個通房丫頭。後來娶了這般高門的媳婦,為免礙了媳婦的眼,成親之前就把那通房打發了。因此吳氏進門之後,很過了幾年舒服日子。

後頭周老爺升到了六品官,吳氏又生了綺年,雖然不是個兒子,但畢竟是喜事,閤家歡樂。正在此時,周老太太卻去世了,周老爺只得回鄉丁憂。他是孝子,傷心太過,守完了母親的孝,自己身體也垮了。吳氏給婆婆守喪,又要照顧丈夫,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是這時候將女兒完全忽略,導致六歲的周綺年從假山上跌下,變成了現在的周綺年。

綺年也並不想埋怨什麼。前世她是個孤兒,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父母之愛。穿越過來之後,雖然父親病著,可是身體略好些的時候,也會叫女兒過來,手把著手教綺年寫字。母親雖然一心照顧丈夫,至少年節的衣服鞋襪還是親手做好給女兒換上。且自從綺年從假山上摔下來之後,也更關心了一些。

這些關愛,綺年十分珍惜。只是周老爺熬了幾年就去世了,而吳氏那軟弱性格,在丈夫死後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更加沉溺於對丈夫的思念中不可自拔。那些下人看家裡沒有男主子,太太又軟弱,頗有幾個生了外心的,外頭織坊鋪子裡,情況就更糟糕了。

既然母親不主事,綺年只好跳出來了。藉著父親去世後家中人手太多,她一口氣打發了四五個丫鬟婆子,外門上也削了人,滿府裡只剩下靠得住的十一二人,外人看著都有些冷清。

可是家裡她能管得著,外頭卻不是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能插手的。綺年在去年年末打著吳氏的名義查了一次帳,震懾了一下織坊裡的那些管事們,今年織坊的情況果然好了些,但綺年自己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等人家把帳再做得細緻些,她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了。

“娘——”綺年輕拍母親的手,“放心吧,想來三嬸不會再提這事了。”

吳氏抬起淚眼看著女兒:“她,她如何不會?上月她就來糾纏過……”

綺年嘆了口氣:“我已與三嬸說過,她不會再來提何家了。”

吳氏吃了一驚:“何家?你怎知是何家?”方才她和週三太太可皆未提過何家的名字。

綺年一時說漏了嘴,正想著如何回答,吳氏已經急得坐起身來:“綺兒,你如何知道是何家?莫非,莫非你出去打聽了?還是在外頭聽見了什麼?”若是女兒胡亂出去打聽議親物件,那是大失身份;可若是外頭風言風語已經在傳女兒與何家之事,那便真是糟了。

綺年趕緊安慰道:“母親放心,外頭並沒有傳什麼,且三嬸嬸家的菊年姐姐跟何家表少爺從前也曾有過議親的念頭,三嬸嬸知道輕重,不敢往外亂傳的。”

“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吳氏又氣又急,“你一個閨閣女兒,到處去打聽人家議親的事,若傳出去可不羞死了人!”若是被外人知道,少不得說周家姑娘不守規矩,若再有那心思骯髒的,說周家姑娘想著男人,綺年這名聲就要毀了。

綺年苦笑,不知該說什麼好。都什麼時候了,若是她不打聽清楚了何家的事,真被週三太太把話傳出去,到時候又要如何收場?

“娘,並非女兒不知羞,只是若不壓一壓三嬸,容她這般糾纏不休,還不知要出多少事。”

吳氏聞言,不由得又傷心起來:“我的兒,娘知道你心裡苦,只怪你爹爹去得太早,剩咱們孤兒寡母的受人欺侮……”

我心裡也沒什麼苦的,只要您老人家高興,我這日子就過得舒服得多。

這是綺年的真實想法。周家二房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守著這些家業,料理好了一輩子衣食也是無憂的。說實在的,綺年上輩子連父母都沒有,一個人從孤兒院出來,拼了小半輩子,也才掙了半間四十二平方的小公寓。還有一半貸款沒還上呢,人就被酒後無德的司機駕車撞飛,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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