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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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下懿旨，叫本宮過來救你，只怕皇上雷霆之下，誰也保不了你。你自己處事也要有分寸，怎麼這樣胡鬧？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可要你自己承當，本宮今天和你說這些，也是為了你好，就是想讓你知道，什麼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王太后意味深長地說完，就看著陳皇后，只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本來就是個沒有主意的人，此時一旦被王太后揭破，就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嚅囁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太后說的話，本宮還是聽不懂，不過教誨都已經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王太后還從來沒見過陳皇后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不覺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能聽進去就好，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本宮這就回去向太皇太后覆命去。至於子夫被封為夫人的事，你也別往心裡去，不管怎麼說，你是六宮之主，她又能怎麼樣？況且孩子生下來，你是孩子的嫡母，也該為了皇家血脈著想。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懂事些，有個天下之母的樣子。”

陳皇后雖然平日口頭上厲害，其實真正說起話來並無後力，今天被王太后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番話，早已經答不上言來，只是答應著道：“謹遵太后教誨。”

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恨自己，怎麼今天這麼無用，被她們母子和那個衛子夫弄得團團轉？可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怎麼就到了這個份兒上。

王太后又繼續接下去說：“阿嬌，你這麼多年，一直也是寵擅專房，可是就是沒有喜信兒，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就趕緊找太醫好好瞧瞧，你能早日為皇上誕下龍嗣，不是什麼都不用愁了嗎？你看你現在無子無嗣，就是本宮和太皇太后想幫你，只是也難說話啊。”

心裡亂糟糟的，眼中淚水盈盈，幾乎已經要落了下來，王太后見狀，生怕一會再惹哭了這位大小姐，弄得竇太后認為是自己申斥了她一番，連忙道：“你也累了，好好歇著吧，自己把這些事合計合計，本宮這就走了。”

“恭送太后。”陳皇后愣愣地站在那裡，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身邊的宮女拉了她一下，率先說出這句話來，自己才無意識地緊跟著說了一句。王太后的身影卻已經遠去了。

殿中恢復了寂靜，眾宮女內宦都帶著一絲恐懼地看著她，生怕陳皇后又要拿誰撒氣，沒想到，長久的靜寂過後，陳皇后卻頹然跌坐在榻上，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只是口中喃喃地吐出這樣幾個字：“有孕、有孕……。”一雙纖細的手在桌子上茫然地敲著，似乎整個人都軟弱了下來，一個字都沒有說，眾人都被她這異常的舉動弄得有些糊塗，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侍立著，過了片刻，只見陳皇后嘆息了一聲，無言地伏在了桌子上。

自從子夫有孕之後，怕有什麼危險，她終日也不出門，只是在殿中靜養，時值盛夏，今年的夏天分外悶熱，在殿中坐著還是覺得一陣陣的煩悶，子夫針線也做不下去，只是閒著無事讀讀書，練練琴，這天早上，她正坐在窗下看著外面的景緻，忽然想起這一早起來也沒看見瑤煙，便向小丫頭道：“你瑤煙姐姐呢？”

“瑤煙姐姐說到御膳房給夫人做點心去了。一會就回來的。”

“什麼點心，還要她巴巴兒地做去？”子夫有些不高興地說。

“聽說是要親手給夫人做，是燕窩酥。”

子夫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你做的東西，我可是不敢吃。想著想著，忽然向那小宮女道：“現在花園的荷花該開了吧？你陪我看看去。”

“夫人現在身子不便，還是等瑤煙姐姐回來再說吧？”小宮女有些遲疑地說。

“不要緊，哪裡那麼嬌貴？你就聽我的就是了。”子夫說著，已經抬起腳步，小宮女也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前來。

花園中，因為正是中午，天氣炎熱，所有人都在室內避暑，所以沒有什麼人，小宮女一邊走著，一邊有些擔心地說：“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大中午的，毒日頭底下，再曬壞了您，奴婢可就承擔不了這個責任了。”

“你怕什麼？你不知道，我自幼是奴婢出身，什麼冷熱沒經歷過？況且我最喜歡這個荷花，正好趁著沒人，好好看看。”子夫說著，走到荷花池邊，忽然看見一塊山石後面晃過一雙熟悉的鞋子，青緞繡碎花滾邊，不正是瑤煙嗎？她心中一驚，先回頭向宮女道：“你回去給我拿個扇子來，我剛才忘記了。”

宮女答應一聲，傳出一個熟悉的低語聲，她有些好奇，不由得聽去，可不正是瑤煙的聲音？子夫心中吃了一驚，小宮女剛要說話，子夫連忙擺擺手，叫她止住，一面自己悄悄走上前幾步，只聽瑤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