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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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山西呂梁縣的一個窮山溝裡。這裡雖然早就是革命根據地，可是經濟發展卻絲毫沒有改變這裡的落後。這個村子大部分人住的還是石頭堆砌的平房，村頭唯一的胡楊對著風呼呼的颳著。

胡楊下，十幾個健壯的年輕人穿著黑色的棉布鞋，斜挎著滿是補丁的包定定的跪在地上。

昨天夜裡，村長老楊頭從鎮上開完會回來，就敲響了村裡那口破鍾，召集了村裡的百十口人，對他們揚了揚手裡的紙喊道：“鄉親們，這個是國家主席頒發的徵召令！國家要打戰，小鬼子不甘心，準備打回來啦，國家需要我們村出男人去打戰。”說到這，老楊頭看見好幾個剛結婚的小媳婦突然抱住了自家的男人。

“但是國家說了，不要每個村子的男人全去！這裡有十張紙，紙上有主席他老人家的簽名，誰去只要報個名，俺就在上面寫他的名字，然後拿著這張紙明早去鎮上的派出所報到就可以了。哪個去？”

一陣無言！

現在的日子雖然過的不是很好，但是最起碼能吃飽穿暖了。中華的農民們，在能吃飽穿暖的情況下誰願意去賣命打戰啊。他們沒有這麼高的覺悟。老楊頭看見好幾個男人都低下了頭，不說話。

這時一個坐在碾臺的的老太太尖著嗓子喊道：“俺家柱子去！”

眾人回頭，是村裡的五保戶喬家。喬老太太今年八十了，二十年前兒子兒媳去外面打工挖煤，結果一次事故全死在了外面，只留下一個還在嗷嗷叫著要喝奶的娃。喬老太太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今年二十歲，長的人高馬大，是喬老太太的掌上寶，可是今天怎麼同意讓自家的寶兒去打戰呢？

喬柱子就在旁邊，聽見***話忙抱著奶奶那瘦弱的胳膊道：“奶奶，俺不去打戰！俺要是死了，誰來養你啊！俺不去。。。。。。”

“啪。。。”

喬老太太伸手給了這個從小寶貝的不行的孫子一個耳光，厲聲對他道：“娃你要敢不去，俺今天就死給你看！”說完回過頭對鄉親們道：“主席他老人家幫俺們翻身解放到現在俺們才有一口飽飯吃，人不能忘恩啊！現在主席他老人家管俺們要人了，俺就是豁了命也要幫，俺不管，老楊頭，給俺家柱子寫上。”然後又回過頭對柱子道：“柱子，不是奶奶狠心，而是這個理兒告訴咱啊，人不能忘恩。要是鬼子真又打回來了，還能有咱的好日子過嗎？何況你不要擔心，現在奶奶是五保戶呢，國家會養著俺的！你在外面要好好打戰，多殺幾個鬼子！”

柱子讀過小學，知道自己這個奶奶還以為現在的主席是毛爺爺呢，實話說，他不想去。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的奶奶沒有人養，可是看見奶奶那堅定的目光，從來沒有惹奶奶生氣的柱子也堅定的點了點頭：“奶奶，你放心！俺去！”

好幾個小媳婦也悄悄鬆開了摟著丈夫的手，低聲道：“你也去吧！家裡俺會照顧好的！”。。。。。。

於是便有了開頭那一幕。一行人定定的跪拜了家中的父母，拍了拍膝蓋的泥，揚起滿是補丁的褲腳，踏上了征塵。

柱子走到了山樑上，回頭仍舊看見奶奶和好多小媳婦站在胡楊下面不停的朝他們眺望著。

風吹過，胡楊輕輕擺了幾下，像也是在朝他們揮手告別！

鏡頭二

這是一箇中產階級家庭。父親是一家電腦城的老總，母親是一個高中教師，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子女全都剛剛大學畢業，父嚴子孝的家庭是這個典型寫照。家裡的日子過得雖然不是多麼紙醉金迷，但是家庭和睦，經濟富裕，可以說這樣的家庭應該每天都是歡聲笑語的。可是今天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卻沒有人吭氣。

剛才一個正裝的軍人將徵召令送到了他們家，徵召物件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兒子。

“老公，要不，要不讓兒子先回趟他姥姥家吧！”沉默半晌，母親忍不住先開口了。她就這麼個兒子，眼睜睜就要看著他上戰場，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想著如何讓他離開危險的地方的。

“不！媽，”兒子剛想說點什麼，母親突然衝他說道：“別插嘴，我問你爸呢！”

“不是，媽，您要聽我說，我。。。”

“說什麼？兒子，你不要一時衝動，打戰會死人的，不行，我不能讓你去！老公，你說說話啊！”

父親突然推開面前的盤子，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道：“你想去？想清楚了，這是打戰，也許哪一天一顆子彈就會將你的腦袋打爆！”

“哥，不要去好不好！聽媽的話吧！”妹妹聽見父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