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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君府回來,白朮變得有些沉默。
這訊息自然一五一十一點兒不拉下地傳到了天德帝耳朵裡——不僅是她的現下狀態,這一路上她遇見了誰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都被事無鉅細地寫在小冊子上遞到了孟樓的眼皮子底下,於是當天夜裡,孟樓拿著那本小冊子殺到白朮跟前——
當時白朮正靠在長榻上懶洋洋地翻看類似《女德》的東西,名叫《十二貞靜詞》,內容和仁孝文皇后所著的《女德》並不完全相同,但是宣揚的內容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白朮看這個完全就是因為閒得無聊又找不到事兒做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才抓起來看兩眼,這會兒一邊看一邊打呵欠,隨便聽見自己那屋子的門被人推開。
“小玉?”
白朮叫了聲近日裡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宮女名兒,卻沒聽見答應。
不僅沒有應答,外面的小宮女小太監死了似的一聲不吭,誰推開屋子進來了連聲通報都沒有——要麼就是他們真的死了,要麼就是來人示意他們別說話。
介於隔壁就是皇宮鷹犬巢穴,白朮的小院子尚在鷹犬大人們的籠罩範圍內,考慮到應該不會有人作死想不開勇闖狗窩,這會兒白朮腦子稍微轉動了下,甚至眼皮子不用就猜到了來者何人——
除了白天收到薛公公眼線的告狀書這會兒來算賬的天德帝孟樓又還能有誰。
白朮的目光從“擇辭而說,不道惡語”八字上一掠而過,目光頓了頓又“啪”地合上了手中的冊子,此時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自己面前遮擋住了光線,她隨手將那本冊子往旁邊一擱,站起來低著頭含糊地給這會兒已經來到她跟前的人行了個禮——
用的卻還是當錦衣衛時那大剌剌的行禮方式。
“得得得,這幾日那些個司禮盡給朕報好訊息,說得你脫胎換骨似的好,朕瞧著也就這麼回事,剛見面就給我來這麼一個大禮。”
天德帝頗為嘲諷的聲音響起。
白朮聽這聲音就知道這貨應當是來找茬的,抬起頭掃了他一眼,沒吱聲——天德帝也沒客氣掀起袍子大老爺們似的往那一坐,將自己手中那親手拿過來的冊子往小桌案上一扔——
“聽說某人白日裡同君愛卿相談甚歡。”
白朮將那冊子撿起來,隨手翻了翻,眼皮子都沒多跳兩下又放了回去,“嗯”了聲,感覺到面前這人周身氣壓一下子底了下去,便又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補充道:“從君府回來路上遇見了,便打個招呼,好歹曾經共事——”
話還未說完便被人一把捏住下巴,白朮猝不及防差點兒咬著舌頭,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孟樓,卻發現這會兒後者也正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看。
孟樓:“你知朕問的不是這個。”
白朮不置可否。
孟樓又問:“見過你那妹子了?”
白朮點點頭,又搖搖頭:“生我的脾氣了,現在鬧著要跟我斷絕關係,我勸不過她,答應了。”
天德帝笑了,放在白朮下巴上頗為粗糙的指腹玩味似的蹭了蹭——拇指側面的薄繭蹭得白朮有些疼,她恍惚想起聽人家說過天德帝的騎設極好,百步穿楊什麼的……
“再過幾日,待你成了朕的皇后,你那妹子就是皇親國戚,身價也會水漲船高——她是傻子麼,這時候不認你這個兄姐了。”
……這繭子怕是就這麼來的。白朮面無表情地想。
“朕問你話。”孟樓聲音稍稍提高了些,“回來沒照過鏡子吧?眼又紅又腫,分明是哭過。”
白朮聞言下意識伸手去摸——想了想又反應過來自己他媽倒是啥時候哭過了,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孟樓在套她話,懊惱地放下手——
“被牛銀花氣的,”她佯裝煩惱,隨口胡說道,“下午她同我發了很大脾氣。”
天德帝“哦”了聲,眼睛卻沒從白朮臉上挪開過:“你同她說什麼了,她發這麼大脾氣?”
白朮掃了眼就擱在自己手邊那小冊子,表情明白地寫著早已猜到自己同牛銀花說了什麼怕是都寫在冊子上了——這會兒孟樓還問,怕也是故意要問。
“開了個玩笑,就說我和君大人兩情相悅來著。”白朮微微眯起眼,不著痕跡地將放在自己下巴的大手挪開,“後來她發了狂,不聽我解釋——我想著從小一塊長大的妹子,就為了個男人就要同我斷絕關係,也是心寒得很——”
白朮說著,目光微微發冷。
她知道天德帝在看她,於是低下頭,做苦大仇深模樣——果不其然,只見當在她跟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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