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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滿心以為君長知已經坐回了馬車裡午睡的白朮已經快要到天德帝的馬車跟前。
那跟在一路小跑的公公後面晃晃悠悠的大白馬似乎極不耐煩地打著鼻盹,白朮彎腰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臭馬臉表示稍安勿躁,此時正巧路過了祿王以及北鎮王的馬車——前者的馬車倒是安安靜靜,也不知道是那從江南來的祿王受不得這偏北地區的寒冷早就歇息下了還是怎麼的;經過北鎮王的馬車時,裡面動靜卻是不一般,大半天的,低語輕吟的喘息聲調笑聲哪怕是馬車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都掩飾不掉,白朮經過時,暗暗咂舌心道一聲“白日宣淫”,見趕車的太監以及隨行侍衛皆是一臉不自然,乾脆稍稍勒住馬,將腰間繡春刀連著刀鞘一塊兒,往那馬車上敲了敲。
“咚咚”兩聲悶響,那馬車裡的響兒立刻停了下來。
見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震驚地轉過頭望著自己,白朮笑了笑,將佩刀掛回靠近馬車的那一邊,似乎是聽見了馬車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而在裡面的人來得及來開窗罵人之前,白朮已經伸出手,一把扣住了那窗子的鎖——
白朮別的本事沒有,也就是力氣大,馬車裡面就是個被掏空了身子的王爺,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掙扎了一會兒拉不開窗戶,索性放棄繼續拉扯,就低低地問了句:“誰在外面?好大的膽子。”
白朮清了清嗓音,面不改色地縮回了壓在窗戶上的手笑笑道:“回王爺的話,卑職都尉府的,方才經過王爺馬車,路滑馬兒踉蹌了下,佩刀不小心撞到馬車邊上,若驚擾了王爺,卑職這廂給您賠不是了。”
馬車裡安靜了下,片刻後道:“都尉府?錦衣衛?”
見周圍的那些個趕車的以及侍從都瞪大了眼滿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白朮臉上笑容擴大了些,卻老老實實回答:“正是。”
而在她意料之中的是,那馬車裡的人聞言果真不再說什麼,像是在揣測著什麼事兒一般,等了一會兒,正當白朮勒緊手中韁繩準備開口請退,這時候,才聽見馬車裡的人懶洋洋地說了句“沒事,退下吧”,白朮樂得順意,答應了聲,便又駕著馬,晃晃悠悠地往前趕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後一地崇拜目光。
等白朮處理完了那些個擾亂皇室形象的糟心事,來到天德帝馬車前,車裡的人似乎早就等得不耐煩已經發了一通火。
守在馬車外的薛公公看見她來了像狗見了骨頭,這輩子沒像現在這麼熱情過,“哎喲喂”“哎喲喂”地叫喚了幾聲,連忙將白朮拉扯下了馬——白朮撇撇嘴跳上馬車,剛蹲穩,轉過頭跟方才帶路來、這會兒又要牽著她的馬往回走交回給都尉府那群人保管的小公道了聲謝,後者似乎還挺受寵若驚的,然而還沒等白朮聽見人家回答一聲“不客氣”,忽然,那馬車的門便被人衝裡面一把拉開,大手一把掐住白朮的手肘,二話不說便將她一把拖了進去!
“進來,在外頭廢什麼話。”
天德帝不耐煩低聲喝斥,在車外人的震驚目光中,白朮“唉唉”了兩聲跌進馬車順便撞到了裡面的小茶几,茶几上的茶壺杯子發出碰撞聲響,馬車的門又被人從裡頭“呯”一腳揣上,在看清楚了那踹門的腳上分明還有些描金龍爪,在場隨行侍衛太監皆是一言不發,十分尷尬面面相覷。
……
馬車內。
孟樓縮回了腳,轉過身一看,方才那個連滾帶爬被他拽進馬車裡的錦衣衛已經繞到了馬車的裡面,跟他保持著隔著一張茶几的安全距離,這會兒正瞪著一雙烏亮的眼珠子滿臉警惕地瞅著他,孟樓只覺得荒謬得很,當下嗤笑一聲嘲諷她:“要不要挖個洞爬出去算了?”
“你讓我挖我現在就挖給你看。”
白朮一邊說著,卻彷彿反應過來自己這反應不怎麼對勁,這才爬起來繞過桌子坐在天德帝跟前——馬車裡夠寬敞,然而這會兒卻是四面封閉的,雖然不是沒有獨處過,但是要兩人單獨呆在這麼個封閉的、又沒皇帝書房寢宮那麼寬敞的空間裡,白朮還是覺得尷尬。
見天德帝不跟自己耍嘴皮子,掀了掀眼皮掃了他一眼,規規矩矩說:“萬歲爺讓卑職伺候什麼?”
天德帝哼了聲:“睡覺。”
白朮眼皮子跳了跳,板著臉回答:“回萬歲爺的話,卑職賣藝不賣身。”
“滾蛋吧,你有個屁的藝可賣,”天德帝被她氣樂了,索性抬腳伸到她跟前,“脫鞋總會吧?”
白朮表示會,於是她伸出手,抓住天德帝的龍靴,小心翼翼替他拽了下來——有那麼一刻她還挺不著邊際地想玩意這貨腳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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