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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
“……”老要將那恐怖的病狀在腦海中回憶來回憶去實在是有些影響心情,但是這會兒給白朮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你自己問天德帝”這種話,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陸雙姑娘面部有膿包,已經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並且並無好轉跡象;四肢乏力,只能彎曲手指;無法言語,只能發出含糊猶如學語嬰兒的氣音;精神緊繃,似乎不喜歡陌生人靠近——哦對了君大人,容卑職好心提醒一句,當時是您親口說,這案子結了的。”
君長知淡定地看著白朮:“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白朮:“………………”
還真他媽誠實,毫不猶豫就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積極認錯敢於承認的端正態度,竟叫人無法反駁。
正當白朮愣神之間,君長知又繼續問:“說完了?”
白朮點點頭:“……說完了。”
君長知轉向皇帝:“回稟皇上,根據陸雙姑娘的說法,那董霓佳是來皇宮的路上便已病發,並且當時已經出現了讓人不想要靠近的症狀,這就說明,很有可能當時董霓佳身上就已經出現了潰爛,也許並不嚴重,但是也足以讓人心生遠離之意……臣曾閱讀醫術,記憶之中,所有會在面板上發生潰爛的病症,待出現明顯潰爛膿包症狀時,都會伴隨著發熱、神志不清的狀態,此時多數情況下患者已病入膏盲,短則數時,長則數日,必將斃命,哪怕是大羅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們的性命——二十八,本官且問你,現距離董霓佳發生此類病狀已過一旬有餘,除卻症狀可怖,那董霓佳可還活著?”
“……活都好好的。”
“可有發熱?”
“沒有。”
“精神如何?”
“除了有點兒緊張,不過還挺精神的。”
“神智清醒?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是什麼人在與自己說話?”
“神智也清醒著,我問她什麼都答得挺好,在我報了都尉府的名號之後她也警惕性沒那麼高了,只是癱在床上,也不好說話而已——哎呀?”白朮說著說著,自己都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對啊,都病成那樣了,又是在那種客棧那簡陋的地方,只剩下一個老婆子草草照料,她怎還……既無發熱,也無神智不輕,這好像有點說不過來……?”
君長知微笑起來:“二十八,你且在回憶一番,當日是否還有別的什麼不妥之處?”
白朮想了想。
忽然想到那一天她為董霓佳親手擦拭額間的汗以及膿水,當時她雖然小心翼翼儘量不讓自己碰到她臉上的膿包,但是因為她很少照顧人,所以做起事來卻還是笨手笨腳偶爾有有力過重不小心讓紗布碰到那膿包的情況——
現在想一想,在能用含糊的聲音表達自己的情緒的情況下,當時董霓佳好像壓根沒有呼痛,哪怕是又一次白朮的紗布都貼在那膿包之上,她頭皮發麻地將紗布掀下來,紗布上倒是一片血水,按照常理那董霓佳應該疼痛難忍,但是當時,她卻並沒有多餘的其他反應——
從始至終,她都只是用急切的含糊聲音像是想要表達什麼。
而旁人在她的臉上所做的一切,她似乎毫無感覺。
白朮眨了眨眼,只覺得此時此刻心中一片迷茫,空落落的,在君長知的提示之下,她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一些不得了的資訊。
果不其然,沒等一會,她便看見君長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是用他那不急不慢的語氣道:“面目全非,不能識別本來面容,無法發聲表達任何複雜意志,身體癱瘓不能提筆——一個人能夠向完結傳達資訊的全部方式都被這奇怪的‘疾病’一一毀損,卻依舊能留人性命數日,我研究醫書多年,卻未見過如此病症,其中之古怪,恐怕值得深思。”
“……”
君長知將目光從皇帝身上挪開,空氣之中,不其然與站在皇帝身邊發呆的小鬼對視,而後,年輕的大理寺卿微微一笑:“換句話說,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保證那躺在床上的人,真的是我們以為的那個董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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