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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沉默,這令人覺得頗為尷尬。
白朮想轉身走開,但是想到君長知好歹是將她和牛銀花從那人間煉獄裡撈出來的人,這會兒她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麼好的地方,無論如何都依仗著君大人的福分……更何況以後牛銀花過得好不好,也都要看他臉色,於是想了想,又開始沒話找話:“這裡風景不錯,在黑河村的時候,我從來沒想到過自己這輩子還能看見這樣的風景。”
君長知莫名瞥了她一眼道:“這是皇宮,風景當然不錯。”
白朮擺擺手道:“我是說,荷花開得正好,夏天就是要有荷香才叫夏天。”
“矯情。”君長知勾起唇角,“在說,你們那的荷花不都叫你們給吃了麼?”
白朮:“……”
完全無法反駁。
腦海之中,又一個名叫“拼命找話題”的白朮哭暈在茅房裡。
“現在有得看便多看幾眼,過了中秋,就沒得看了。”君長知揹著手緩緩道,“荷雖為夏季獨秀,初聞清雅而出淤泥不染,然在淤泥之中,總會沾染上一層汙穢之氣……這一池荷已經開至盛極,荷香之中隱約露出*之氣,大概是沒幾天好開的了。”
白朮瞅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卻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說什麼,只是抬頭看見那一雙清冷的瞳眸,“喔”了一聲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君大人,您聽說過一個故事麼?”
“說。”
“荷花之所以開得那麼紅,是因為池塘底下埋了屍體。”
“……”
“怎麼樣?”
“有病,便吃藥。”
這瘋子似的對話結束之後,兩人之間算是徹底沒了話題,白朮原本以為君長知沒準備繼續再理自己,沒想到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先前提到了黑河村,身邊的男子在片刻沉默之後,轉過頭來,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後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無須牽掛過多,第二批賑災糧已備好,明早就能出發去往你家鄉。”
白朮:“……呃?”
君長知:“往後,不會再有人捱餓了。”
沒想到君長知忽然冷不丁地提起這個,白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在來得及開口之前,她忽然意識到這難道是這缺心眼的人在安慰自己?……想到這兒,她緊緊地抿起唇,微微揚起頭盯著對方的下顎發起了愣,沉默。
於是君長知一擰過腦袋,就對視上那麼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
君長知:“……”
額角沒來由地跳了跳,他立刻將視線挪開,輕咳一聲。
“君大人,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藥不能停。”
“……”
白朮轉過腦袋,瞅了眼此時立在他們身邊的兩匹大馬——這會兒丟了節操的馬姑娘正不要臉地用自己的長脖子往踏雲的身上拱來拱去,那踏雲似極不耐煩馬姑娘這行為,噴了噴鼻孔往旁邊躲了躲,然而卻並沒有完全躲開,只是象徵性地躲了一下……於是馬姑娘再接再厲,得寸進尺得相當令人想要替它臉紅,這會兒整匹馬都快糊到踏雲身上去了。
白朮羨慕得要死。
“秀恩愛死得快”什麼的果然是單身漢們發明出來的酸掉牙的話——說這話的人通常連秀都沒得秀,比如白朮。
白朮覺得這馬姑娘沒節操得和自己相當投緣。
可惜她不能像個大畜.生似的沒臉沒皮往男神身上拱,這會兒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手腳老實地站在君長知身邊,看著君長知跟走過來的教騎射的師傅相互寒暄,聽他們說話的內容,似乎也算是舊相識,雖然君長知官高一階,那謝師傅卻算是與他父親有一點兒交情的長輩,與他說話之時,雖語氣恭敬,卻也聽得出些不卑不亢的味道出來。
紀雲蹲在一旁喂烏騅不說話,就好像他跟君長知相處那四十來天全部都是他倆在做夢,其實他們完全不認識似的……喂完烏騅他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上的衣服,又扶了扶腰間的繡春刀,指尖從那刻著“紀雲”二字的刀柄上一抹而過,頓了頓,隨即難得正兒八經地說:“走,徒弟,下一科。”
白朮“喔”了一聲,抬腳就要走,卻在這時,她那聽力優秀的耳朵不小心聽見了謝師傅和君長知之間那彷彿漫不經心地對話——
謝師傅:“君大人,你離開後這一旬以來,平章政事大人甚是想念,時常跑來老夫這絮絮叨叨,大人這番回皇城不打算回君府看看反倒跑來老夫這打磨時間,若是叫平章政事大人知道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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