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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知道。
御前行走,誰不是把自己的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有時候說不要,那就是隨時準備不要了的。
錦衣衛的內部卻是組織森嚴、戒律嚴明,辦起事來也確實雷厲風行很少弄砸。
於是這會兒正指揮使不在,副使的話還是要聽一聽的——這會兒眾人聽到紀雲雖是笑罵,語氣之中有多少認真居然一時間也難以分辨,索性在面面相覷後一擁而上鬧哄哄地從店小二的手中搶過了門牌自由分配房間,分配房間之後,也不知道是哪個膽子大的又開始起鬨,好不容易離開了饑荒受災中心,又是山高皇帝遠,他們似乎料定了紀雲不會管他們那麼多,於是在點了一些小菜之後,還要了幾罈好酒,出手那是相當大方。
紀雲在後面看著他們鬧哄哄勾肩搭背地拱成一團,微微眯起眼,等著負責埋單的那侍衛將銀子都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上,這才抬起腳踹了他屁股一腳,罵道:“當著老子的面敢喝酒,膽兒肥得能流油了你們。”
那侍衛捂著屁股揉了揉,嬉皮笑臉道:“哎喲,紀哥兒,您千萬別跟老大說,他知道了非扒了我們一層皮不可!”
一群青衣侍衛都是半大年輕小夥,御前行走最會的偏生就是察言觀色,見紀雲這會才開口知道他無心關鍵,立刻湊一堆傻逼兮兮地笑著賣蠢。
紀雲不說話,瞪了他一眼將一塊房牌抓過來塞進白朮手裡,自己也拿了一塊,那群侍衛見他似乎象徵性發作完畢,象群鬧騰的猴子似的轟隆隆一大群往樓梯碾壓——白朮牽著牛銀花,因為人小腿短一時間居然還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步子,急急忙忙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想要跟上,卻在這時候被紀雲一把拽住。
白朮莫名回過頭,卻見紀雲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門外,那放在板車上的幾十件包袱——每一件倒是都包得整整齊齊,像是經過特殊訓練。
不過……
這跟白朮有個毛關係。
她渾身上下唯一的行李就是她自己——再不濟,加上個牛銀花便是全部身家。
她眨了眨眼莫名地看著紀雲。
“扛。”紀雲言簡意賅地說。
“……”白朮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一個人?”
“還有我,”紀雲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破爛板車前,從那堆包袱裡看也不看直接抓起其中一個摔在肩頭,完了衝著屁股後面那剩下的一大車努努嘴,“剩下的都是你的。”
白朮看看紀雲,又伸腦袋看了看樓梯盡頭那群走得鬼影都沒有的侍衛,傻了眼。
欺負新同事?
……小學生們?
幼稚不幼稚啊!!!!
“這是慣例,誰都是這麼被欺負過來的,我當年剛進來的時候,一個人給那群老王八扛滿了半旬水缸,每天上百桶井水,我現在看見井口還就想吐。”紀雲看著自家愛徒那一臉風中凌亂,笑眯眯地說,“現在被人欺負,以後再有新人來,你就可以欺負別人了。”
“……歪風。”
“規矩。”
紀雲笑著衝白朮招招手,讓她走到自己跟前張開雙臂,稻草人似的站成十字架形,將那包袱一個個往她手臂上掛,有些包袱裡面似乎只裝了衣服,很輕,有一些卻不知道塞了什麼鬼東西沉得很,偏生這些包袱又是紀雲隨手拿了隨手往白朮身上掛的,那輕重毫無規律,讓她覺得自己張開的兩邊手像是被曬在窗臺上的臘腸似的一節一節——
這要是換了普通人,被一傢伙掛上十來二十個包袱,指不定手臂就被壓得脫臼了。
但是白朮卻覺得,尚可。
並不是不能忍的重量——畢竟,她可是扛過水缸……以及男神的人。
於是一咬牙任由紀雲笑眯眯地將最後一個包袱掛在她脖子上,大手拍拍她的肩——就好像沒感覺到被他那兩巴掌拍得搖搖欲墜的身子骨幾乎要散了架似的搖晃,繞過了她,揹著手走在前面帶路。
白朮張開兩邊手臂,掛著一大堆包袱橫衝直撞地跟在他屁股後頭,一路上因為手臂受力不均勻搖搖晃晃地,此時她還自覺幽默地想,她挺像一架人體轟炸機。
在上樓梯的時候,她那點兒幽默感就被搖搖晃晃保持不住平衡的身體驅得煙消雲散,幾次差點兒從樓梯上像球似的滾下樓去,好在一次紀雲在前面拽了她一把,另外一次,牛銀花在她身後替她頂住了腰——
等到好不容易挪到二樓,白朮一臉是汗,心驚膽戰沒搞明白她是不是註定要擰斷自己的脖子才能過完今天。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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