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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於潤生要跟他談的是兩件事:一是總巡檢滕翊快將告老還鄉,他要如何競爭那職位;另一件是有關金牙蒲川的動向。
現在雷義出入必定帶最少十人。誰都知道他是於潤生的人,他的役頭職位也是於潤生花錢給他買的。現在漂城黑道上暗湧流動,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吃骨頭”。
雷義知道金牙蒲川這個人許久。蒲川多年來不過是依靠“屠房”吃飯的私梟,錢確是賺了不少,可是從來不是什麼吃重的人物,他甚至不算是“道上”的人。
雷義至今都不明白:像蒲川這種人,怎麼會成了於潤生的對手?
於潤生的家也在善南街上,跟藥店距離不足二百步遠。
狄斌站在前廳裡掃視四周的陳設。跟剛搬進來時沒有什麼分別。梁栓門牆都漆上讓人看得舒服的深沉顏色,桌椅傢俱只添了兩件新的,都是木製品。沒有多少字畫裝飾,只在角落處擺著幾個素花瓶,都是把宅邸買下時已經放著的。
龍拜不時勸老大替屋子多添些好東西,“不然我們流血流汗,掙來這許多錢幹嘛?”老大通常只是聳聳肩,然後說:“不過是睡覺吃飯的地方而已。住得舒服就可以。”
於潤生並沒有依隨漂城的傳統,發跡後馬上搬進豪宅毗鄰的桐臺。他在善南街最寧靜的地段,挑選了這座已經建了二十多年的宅院。原來的主人是個木材商(因為“屠房”敗亡而無法收回大量貨款和借債,一夜間倒產了),屋子建得格外牢固。
宅院外四角、前門、後門對街的房產,也被於潤生逐一買下來,供“大樹堂”的部屬及家眷居住——龍拜夫婦就住在後院對街的屋子裡。這個屋陣把於潤生的府邸團團包圍保護著。
齊楚為了方便日常作息,在安東大街的“大樹堂”總店旁一家客棧長期租住一間上房;狄斌則多數睡在破石裡的倉庫“老巢”裡——這是齊楚的主意:破石裡、善南街與安東大街三處形成互相呼應的指揮點,這是棋盤與戰場共通的基本原則。
至於鐮首,他每天都睡在不同的地方……
狄斌撫摸頸項上那個小小的佛像護符。自從鐮首把它繫上去那夜起,它至今沒有離開過狄斌。也許是摸得太多的關係,佛像的雕刻變得模糊……
狄斌瞧往窗外。庭園全是光禿禿的碎石地,沒有假山或涼亭,連樹木也沒有種一棵——想循庭院潛進宅邸的人根本無處隱伏,踏在碎石上也難以掩藏足音。
一個只有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在碎石地上跑過,左邊鼻孔掛著一行已半乾的鼻涕,手裡舉起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布偶。布偶的頸項縫口裂開來了,頭部跟黑粗繩造的頭髮,隨著男孩的腳步左右搖晃,似乎快要跌下來。
狄斌認得他是孩子裡最大的一個,嫂嫂把他喚作“黑子”。
黑子站住了,隔著視窗也望向狄斌。他用手背抹去鼻涕,又把手背在衣服上擦了兩下,鼓起圓圓的黝黑臉龐,眼睛定定地看著狄斌。
——這神情……跟他爹很像……
在庭園中追過來的女孩比黑子還要小一些,踏著剛學會不久的步伐撲到他身上。黑子彷彿沒有察覺,仍舊盯著狄斌。
女孩想把黑子手上的布偶搶回來,卻只把布偶的頭顱拔了出來,她的哭聲因天氣冷而顫抖。
——他們擁有同一個父親。這樣的孩子在於潤生家裡養著八個,每一個的母親都不同,其中有三個還是手抱的嬰兒。父親連名字也沒有替他們取一個……
這些孩子的媽媽當中,狄斌就只認識黑子的母親。那個只會說一點點官話的異族女孩,外表有點強悍。聽說她從西南方很遙遠的地方而來,腰間常常佩著一柄彎刀。到漂城來時已經懷著孩子。
她生下黑子後不久就失蹤了,遺下這可憐的孩子。狄斌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她剛剛分娩後。當她看著那膚色從淺紫變成通紅、頭髮染著鮮血的胎兒時,眼神裡充滿了罪疚與恐懼……
“六叔叔,早啊。怎麼不坐呀?”
狄斌回過頭,看見大著肚子的李蘭,手裡提著個冒煙的水壺,朝他笑著搖搖擺擺地走過來。
李蘭因為懷孕而胖了許多,原本顴骨太高的臉龐也變得柔和了。狄斌想起自己的母親。那是同樣的一種笑容:那種可以包容一切、彷彿令四周事物都變得柔軟的笑容……當然狄斌知道李蘭的笑容並不屬於他。每個人只有一個母親。可是那借來的快慰感覺仍足以驅走冬晨的寒意。
他匆忙把李蘭手裡的水壺接過,交給身旁的田阿火,再摻扶她坐到椅子上。另外兩個部下襬開几上的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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