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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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僅剩三分鐘，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中略帶刺鼻的藥水味道，不少人在往身上噴驅蟲噴霧。

宿源反應過來，有樣學樣，取出僕人在行李箱裡面放的驅蟲液，塗抹在手腕脖子等部位。

塗好後，宿源將驅蟲液放回去，合上行李箱的鎖。他們進入森林後，除了智腦不能攜帶任何東西，行李必須放在外面，由學院的員工負責看管。

很快，倒計時徹底歸零，考核開始。

位於不同區域的新生陸陸續續走進森林，林子內遍佈攝像頭，學院的監控室內，一面牆壁上掛滿顯示器，直播著各處考生的情況，幾位導師站在牆壁前討論。

“今年最出色的學生，應該是白瑾池與許希聲。”

“竟然是兩個首都下城區出身的貧民孩子，真少見。”

“白瑾池是神眷者，已經算半個教廷人，許希聲雖然比他差了點，但更適合帝國培養。”

“許希聲的隊友也不錯，我看好他們這組拔得頭籌，白瑾池的隊友不行。”

“我記得是叫宿源吧，宿公爵的兒子。”

“你們看，他們那邊已經出問題了。”

牆壁右側的一面顯示屏，映出宿源行走在叢林中的身影。

叢林道路難走，宿源的鞋底沾滿泥土，他很快落在白瑾池後面，白瑾池注意到後，放慢了步伐。

宿源的體力逐漸難支，險些被一條樹根絆倒，白瑾池及時回過身，伸手扶住他。

和宿源面對面離得近了，白瑾池才發現，貴族小少爺養得太嬌貴，待在野外叢林的環境有些受不住，面板泛起了淺淺的紅色。驅蟲液擋不住一些蚊蟲對他血液的渴望，宿源的側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咬了一口，起了紅點。

他瞪著白瑾池，“你為什麼不被咬？”

“也許是你的血液更美味。”白瑾池開了個玩笑。

事實是，不受驅蟲液干擾的少數蟲類比較厲害，擁有分辨獵物強弱的直覺，它們直覺不敢靠近白瑾池，卻能欺負不設防的小少爺。

宿源佯裝耍性子，“我不走了。”

“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之後我多加註意，不讓你再被咬。”白瑾池溫聲勸說。

白瑾池的性格這麼好，宿源還是得鬧：“我不想走了，走路的時候，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擦過我的腳踝，刺刺癢癢的，我不喜歡，你揹著我。”宿源覺得自己想到了個好主意，對白瑾池頤氣指使，彷彿意識不到命令一個剛見面不久的陌生隊友，是件過分的事，“蟲子不會咬你，你揹著我，我們貼近點，它們可能也不會咬我了。”

白瑾池溫和的神色不變，回絕道：“不可以。”

“你知道多少人想揹我都沒有資格嗎？”

不可置信過後，宿源開始威脅：“順從我，你今後在學院，在首都任職都有很多便利，反過來的話，你清楚下場。”

“我清楚。”白瑾池輕微點頭。

這種柔和形式的油鹽不進，某種意義上比元墨更難搞，宿源生氣了：“你不聽我的話？”

“坐下來吧。”白瑾池收拾出休息的地方，“感到累的時候，你就告訴我，我陪你休息。”

“你不怕耽誤時間，導致考核失敗？”宿源上下打量他，“進不進學院對我來說沒什麼，對於你這種平民，是唯一實現階級躍遷的途徑吧。”

“還好。”白瑾池笑了笑。

忽然，遠處的繁茂樹叢動了動，傳來沙沙的響聲。

“可能有野獸。”白瑾池的聲音很輕，“我去看看，你待在這裡不要亂動。”

宿源立刻點頭。

先前驕橫的樣子消失無蹤。

白瑾池走進樹叢檢視，發現剛才是有一頭小型野獸經過，不過已經遠離，沒有埋伏襲擊他們的意思。

白瑾池不放心留在原處的宿源，確認了這點，他當即折返回去，看見宿源坐在他收拾出來的地方，拉起了褲管。

骨肉勻稱的小腿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更顯得小腿下端的傷口猙獰可怖。

傷口是毒蛇咬出來的，已經腫脹，流淌出暗紅色血液，浸染了包裹腳踝的白襪。

聽見白瑾池回來，宿源抬頭，生理性發紅的眼睛看向他。

“都是你的錯。”

“如果你揹著我，我就不會被蛇咬。”

分明是無理取鬧的指責，白瑾池卻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