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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卻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我想陪著您，只是這樣而已。”
“你剛才都看到了？”
“嗯。”
“不害怕我的樣子？”
沈碎趴在床邊，很認真地看著凌卻：“您只是做噩夢了而已，為什麼要怕？”
凌卻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這個回答。
“昨天晚上來找我，不是因為看了恐怖電影睡不著吧？”
沈碎老實承認錯誤：“是我說謊了，陳叔告訴我您晚上總是睡不好覺，所以我才想，說不定有人陪在您身邊，您能睡得好一點。”
“就算不能，起碼半夜醒過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可以照顧您。”
凌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昨天他確實隱隱約約猜到了小青年的意圖，也確實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才狠心拒絕了。
他沒想到今天會被對方意外撞見。
也沒想到，這個平時性格軟綿綿的小孩，在這件事上會這麼執著。
他還能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櫃子裡還有一床被子，你去抱出來吧，我衝個澡，你先睡，不用等我。”
這就是默許了。
沈碎一下子站起身，心中的小人雀躍地翻了個身。
浴室和床離得很近，近到沈碎能清晰地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傳進耳朵。
被子上有清淡的木質香氣，和凌卻身上的是一種味道。
一種久違的滿足感充盈著沈碎的內心。
小時候他和溫晴兩個人相依為命，但溫晴為了支撐他們的生活總是很忙，沈碎必須學著一個人入睡，他到現在都記得窗外的那片星空，遠遠的，一直延伸到天邊去。
後來經歷了那些事，他就更沒辦法體會有人相伴入睡的感覺了。
其實他是很渴望的。
也許是房間裡的溫度適宜，床鋪柔軟，心情又十分放鬆的緣故，沈碎沒有等到凌卻出來就先一步睡著了。
凌卻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安詳、平和的睡顏。
他下意識放輕了動作，怕驚擾了對方的美夢。
燈光下，沈碎的臉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看得人慢慢靜下心來。
凌卻熄了燈，心想今晚或許真能睡個好覺。
直到熟悉的夢魘再度降臨，他喘著氣於深夜驚醒，摸到手心的冷汗。
床頭的小夜燈被按亮，凌卻看到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一臉擔憂地看向他。
“吵醒你了？”凌卻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只覺嗓子像塞了一團棉花，堵得厲害。
沈碎搖了搖頭，下床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凌卻。
凌卻沉默地接過喝了小半杯，然後端著杯子靠在床頭，平靜地開口：“你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吧，這樣你也睡不好。”
“我不回去。”沈碎又鑽了進去。
“不要固執，”凌卻無奈地看向他，“你還在讀書，休息不好怎麼有精力學習？”
沈碎突然轉身換了個姿勢，側臥面向凌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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