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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池內力浸染的簫音盡數壓制,其力雖是指向場中張晚玉,但卻也同樣響徹整個試場。
《載道》一曲,開篇甚是舒緩平和,聽來倒讓人覺得甚是舒暢,但張晚玉也知此曲於後,會起磅礴之勢,心中也不敢鬆懈,凝神聚息,將自身心神全力投注於腿間琴瑟之上,盡力使自己不受簫聲所擾。
軒主於臺上聞得韓非池簫曲,便向著眾長老輕笑道:“非池以一曲《載道》為問琴試開場,也是用了番心思。晚玉這孩子首位登臺,倒也佔了些便宜。此曲所述,乃是志趣之道,並不撩人心緒,若非池想以此曲亂心,唯有以內力震人心魄,倒與曲聲無關,晚玉內功修為已是頗有些根基,看來是能順利透過此試了,九齡兄,恭喜你呀。”
長老席之中,一頭著綸巾之人聞言,便即向著軒主撫須笑應道:“軒主謬讚了,這丫頭若能扛過後半段簫曲,方才能見分曉,此時倒還不敢斷言。”
軒主正待回應,卻見席中又有一位長老冷哼一聲道:“莫不是韓非池這小子有意於今日放水?這《載道》本是贈予晚輩之人的立向之曲,怎能用以問心,若是每個參試弟子,他都這般相試,那今年這問琴試,豈不是人人皆能透過?”
張九齡聞言,面色頓時有些不悅,正待開口駁之,便聞得軒主輕笑道:“趙長老,若是弟子們都能順利透過問琴試,那豈不是很好。況且,不論非池奏以何曲相試,能聞得他一曲而仍自不倒者,已是難得,他的幻魔簫音可比《莫問琴心》更能亂人心神呀。”
這開口冷言之人,便是趙家老祖趙擊嶽,他雖已將家主之位傳與趙宮商的父親,其子趙森鳴,但於趙家之中,眾人仍是以他為首。這趙擊嶽的《莫問琴心》雖未入無盡藏,但沉浸琴道多年,也早已是練至知音境巔峰,與無盡藏之境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同是修習音律之道,趙擊嶽心中也知軒主此言確實不差,韓非池的幻魔簫音確實更重以曲意亂敵心神,而非以音刃真氣相擊。
聞得軒主再言,趙擊嶽也便不再多說,只是冷冷的望向主試臺之上的韓非池,不知所作何想。
眾長老言語之際,便見西臺之上,此時卻是略起騷亂,場沿邊,突然出現數名身著白色弟子制式袍裙的人正向著西臺奔去。
張九齡見狀,便即向著趙擊嶽大笑著諷問道:“趙長老,你看,曲未至半,已是有弟子倒在了非池的簫聲之下,這還是在臺上觀試的弟子,非池並未對其凝注內力,更莫說晚玉在場上所承受的音曲,難道便能輕鬆得了麼?”
趙擊嶽聞得張九齡的諷嘲之語,倒也未動氣,只是冷冷應道:“那些倒下的,不過是區區外門弟子罷了,功力本就粗淺,還不知天高地厚,跑來觀拭內門弟子的問琴試,不自量力罷了,哪能算得。”
張九齡聞言,卻是嘿嘿笑道:“趙長老,若不是松老兒未在此處,你這話要是讓他聽去,只怕你府上的日用什物,以後便要常常更換了。”
趙擊嶽聞言,卻是面露不屑之色,也不再作回應。
張九齡所言之意,乃是指外門弟子皆是在松柏竹三位長老手下,且軒中一應常用物資,如蔬菜瓜果,傢俱擺件,服飾布料等都是由外門提供。
若是趙擊嶽方才之言被這三位聽去,另外兩位雖不敢說,但以松老的脾性,定會在這上面做些手腳,以此出氣。
軒主聞得兩人之言,卻是儼然正聲道:“外門弟子重於相知劍意,外務軒中採辦、販售、傳信、接應等職事,內門弟子重於莫問琴心,內理軒中藥石、編撰、斫琴、授業等責事,並無孰重孰輕,皆為軒門出力,諸位切莫存有偏私之心,應當同禮相視,互取補益才是,今後,還望諸位慎言。”
軒主此話,雖是暗責趙擊嶽方才失言之事,可於眾位長老心中,或多或少都是對軒中外門有所偏見。故而諸人聞言,也皆都暗歎慚愧,長老席頓時陷入沉靜,眾人都作得一副專心觀試的模樣,也無人再復言語。
此時,試場之中,韓非池已是奏得四曲,各曲曲意皆是不同,有的歡喜、有的悲憤、有的憂愁、有的激昂。
而撐至此時,張晚玉也已是將近不支,懷間之琴,琴絃已是斷得兩根,十根纖纖玉指雖仍撫於琴面之上,卻是顫顫不止,本是一身淡綠長裙,卻早已被汗水打溼,染作深綠之色。
而場沿邊,也是不斷有著海心苑的弟子跑將出來,奔至各臺之上,將暈倒的弟子送往選試臺海清之處服藥休息。
往年參試弟子,若是能撐得張晚玉這般,也足以自傲,即可止弦側琴,示意主試者停曲,隨即下臺與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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