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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蒼白而破碎的凌厲感來。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面龐,唇上慢慢爬上一抹妖異的嫣紅:“所做種種,為你所謂的眾生大義,還是為那位茶仙?”
松珩站在原地,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良久,才道:“此事非我之願,乃不得已而為之。”
薛妤最聽不得這些大空話。
她輕輕眨了下眼,磅礴浩瀚的靈力以她為中心蕩開無聲氣漣。
松珩似有所感,側首一看,發現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鵝毛一樣的落雪,不過須臾,天地間已是一片蒼茫之色。
七月飛雪,殿中人已在不知不覺中入陣。
“你身上有傷,不宜動手。”他道。
看,松珩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是在動手之前,也會因為對方身上有傷而做出善意的提醒。他心懷天下,對誰都好,誰都喜歡他,擁戴他,即使是兇性滔天的妖獸和惡鬼,也會試著去親近他。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有衝冠一怒為紅顏,不顧生靈性命的的時候。
相伴千年,他就這樣毫不心軟地毀了鄴都世世代代的堅守。
她薛妤千年的奔波,為三地平衡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全成了笑話。
薛妤長長的袖擺無風而動,精細縫製的纏枝花宛若水紋般在她手腕邊漾動,數不清的靈力光點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囚陣,在三人的視線中一寸寸擴大,將整座纂刻著符文的雲霄殿籠罩了進去。
“陣法能成,亦能解。”她眼尾有白色水紋滲出,很快蜿蜒成兩道霜痕,像搖曳著的長長尾羽,“既如此,將你捉回鄴都,把封印解開就是。”
見她執意出手,松珩瞳色微凝,隨後丟開手中的本命劍,周身也開始有靈光滲出。
“——不是。”路承沢終於看不下去,硬著頭皮擠在兩人之間,“你們這三句話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毛病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你們這樣打起來,半片天宮都得塌下來。”
說罷,他扭頭,看向松珩和被他丟在一邊的靈劍,滿臉都是“你腦子沒事吧,這可是薛妤”的荒誕和滑稽。
薛妤可不是什麼溫柔心善,遇事會嬌滴滴撒嬌的女子,她的手中,不知鎮壓了多少大妖惡鬼,早在千年前,她便是六聖地中出了名的冰霜美人,是帶荊棘的玫瑰。
這種受刺激的狀態下,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在她手上討到好,結果松珩還學別人放水那一套。
松珩知道薛妤會生氣,她是個黑白分明,眼裡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而自己的行為,不論是哪一點,在她眼中,都屬於徹頭徹尾的背叛。
背叛者,當殺。
無聲風暴起,馥郁到幾乎化不開的靈力浪潮在領域中橫衝直撞。
像是雙方都抱了速戰速決的心思,很快,兩道身影在交鋒後錯開。
此時,松珩的食指落在距離薛妤額心半寸處,而他的頸側,冷然壓著一柄由冰玉凝成的小巧匕首,刺痛感撲面而來。
若是不知情的來看,這儼然就是生死仇人見面,馬上就要同歸於盡的架勢。
路承沢在結界中左突右閃片刻,一看這陣仗,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又上前勸架。說是勸架,其實只是在單方面勸薛妤:“洛煌一脈,無論嫡系庶支,全被妥善安置,毫髮無損。”
“被鎮壓的只是惡鬼和妖靈,他們那種東西,本就該被鎮壓。”
薛妤恍若未聞,清冷瞳色中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雪,手中的匕首卻緩緩浸入松珩皮肉中,壓出一條殷紅的妖異血線。
路承沢神色凝重起來,他手掌落在薛妤細瘦的手腕上,用著阻攔的力道,“薛妤,松珩這事做得固然欠妥,可你因為那些東西要他性命,這說不過去吧。”
“他因為區區茶仙,強入鄴都,越過王城直接出手,說得過去?”薛妤終於抬眼,視線在他那張正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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